所以,现在他以一个对俘虏而言过于镇定的态度,坐在赵亭不断移动的行辕里,安静的等待事态究竟怎样发展。
赵亭说过,有人在等着见他,那人是谁?能让赵亭压住被灭九族的仇恨,没有立刻杀掉他,这人无论是谁都不简单。
念头转到这里,萧羌下意识的一低头,看到躺在膝盖上的海棠,几乎在心里苦笑。
让洛同衣留下海棠,是一时冲动,他只想着赵亭可能有“大司命”为海棠续命,但是却忘记了这个被大越诛灭九族的男人是多么深的仇恨着自己。
现在对怀里的这个少女流露出一点关怀和情绪,都很可能会导致她和自己一起死。
好吧,赵亭从来喜怒无常,自己不表露出关心,也许她下一秒就会死。
想到这里,萧羌忽然心里一动,随即唇角弯起一丝苦笑。
原来……已经不想她死了吗?
骨子里的阴鸷忽然泛滥了起来,萧羌抱着海棠低笑起来,托着她后背的指头渐渐收紧。
自作孽,不可活。
洛同衣说的还真是没错啊。
唇角再弯起一点点弧度,萧羌礼貌的向赵亭颔首,“赵元帅,朕很渴,不知道有没有茶可以喝?”
赵亭轻咳几声,苍白面容上染上了一层不正常的潮红,他点点头,身旁的侍从倒了茶给萧羌,萧羌又要了把小勺,撬开海棠的牙关,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托着,一点点的小心喂下去,中间看到海棠吞咽费力,他困难地俯下身去,含着她的嘴唇,一点点引导她咽下。
半杯蜜茶,喂了足足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