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任和他的父亲不同,他不会这样对待濂宁的。”扶苏叹道,“清任是你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你还不了解他么?”
湘夫人微微的笑了笑。清任,清任的确是与他的父亲不同。但是夔国的政治,是轮回的而且代代相同的。为什么一说起这些,扶苏就不理解她的意思。难道九嶷的后人,真是如此一窍不通?
扶苏犹豫着续道:“再说,以濂宁的情况,是不可能成为夔王的。”
湘夫人的手指缓缓的掐入掌心:“不止为濂宁。我还有更重要的理由,必须延缓武襄的死亡……”
“什么理由?”
湘夫人不应。
夔王武襄庞大的躯体在锦绣之间横呈,发出迟缓的喘息。
扶苏看着尸居余气的夔王,忽然一阵阵恶心与恼怒涌上心间。
权利,权利!他想他明白了。这些年来她停留在这个雄有天下的男人身边,怕是耳濡目染了不少。她所想的,所谈论的,始终是权利!和公子清任,一模一样。“你关心的不是武襄,而是你自己的位置吧?然则时机尚未成熟,武襄倘若这就死了,必然被公子清任夺了先机。是不是拖延时间,把濂宁推上王位,你就可以控制夔国的一切?是不是作为先王的公主,你觉得你才是夔国理所当然的继承者?这就是你,湘灵,现在所想要的一切么!”
湘夫人听罢,不由得浑身一震。二十年来,矜持而冷淡的扶苏,还是第一次在她面流露这样强烈的情绪。她的手指松开,露出五个鲜红的指痕。然则她终于道:“说的不错,大概就是这样了……”
“哈!”扶苏怆然大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