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为,是芸妃怀孕,所以主上改变主意了。”
清任皱了皱眉头:“我怎么会。”
“那么,”春妃小心翼翼的问,“不再邀请庆延年到春明馆中,也是因为这个?”
“嗯。庆延年不愿意到到春明馆赴宴,我还正担心呢。指南车的机关虽然精密无伦,但若是他带着人早有防备,那可就棘手了。而且,即便得计,也只能杀他一个,难免留下无穷后患。现在有了这个东西,却是再好不过……”
春妃忽然觉得有点冷。她悄悄抬眼看青王,烛火在他苍白泛青的脸上跳跃,在这暗夜里显得分外鬼魅。她注意到青王愈发消瘦了,下巴已经显出了刀刻一般的尖削状,仿佛随时能戳穿了什么似的。
“这个云浮飞车,只在上古传说中出现过,是天神的车驾……”春妃犹豫着,“我可以问问主上,是从哪里弄到的图纸么?”
清任沉脸不语。
春妃忙说:“那么妾回告知家兄,立刻将这云浮飞车造出来,但愿不要耽误了主上的计划。”
“你们带来的工匠若是不够,”清任道,“可以从宫中调人。”
“呵呵,那倒不必了,怕走漏风声呢。”春妃笑道,“修偌足以胜任。”
“那个叫修偌的孩子,并不是匠人。”
“可他聪明得像神仙一样,”春妃道,“不论什么东西,他只要看过一遍,就能精通。任何一个匠人都不会比他更适合造这云浮飞车。”
“这还真是难得。”
春妃带着图纸走了以后。清任俯在书桌上,猛烈的咳嗽起来。青裙的傀儡连忙端了茶走来。桌上本来铺着细洁的白纸,此时就像雪地里盛开朱红的彼岸花。清任咳了半晌,终于缓过气,于是接过傀儡手里的茶,漱了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