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失望。为什么却是偏到了西海。赌气似的,我从袖子里抽出了那一道撕裂的虹,抛在他面前。绚烂轻盈的色彩骤然在我们之间洋洋洒洒起来。冰夷小心的捧起来,眼光里满是惊奇。我猜他没有抚摸过这样轻软细腻的东西。
“人家辛辛苦苦织成——就是被你的箭弄坏的!”我说。
冰夷呵呵的笑了。第一次看见了他的笑脸,禁不住好奇的注视着。冰夷发现了我的眼神,笑容忽的不自然起来,然后收敛住。
我暗暗好笑,又从袖子里摸出另一件宝贝。
“我到北荒来,是为了把这个还给你。”
黑黝黝的箭头,躺在我冻成银白色的手心里。我捧着它,倒像是捧着南海鲛人千年孕成的明珠一般。
冰夷却只是“哦”了一声,把它拈了过去,漫不经心的,又不说什么。
我有点不知所措,只得拾起地上的虹,慢慢卷起来,那些绚丽轻美一点一点的褪去。失望之余,我鼓起勇气没话找话,就好像蜘蛛尽力结一张大网一样。冰夷你是河神?
是的,他的故乡在遥远的南方。父母是河洛的精灵,所以他生而是河神。那你跑到北荒来干什么?
“我要等一个人。”
我心里一沉:“等谁?”
冰夷没有回答,重又抬起脚步,向来的路上走去。我跟了过去,茫然的看着他黑沉沉的背影。时间是这样漫长无边。
整整一天过去了,我们的交谈依然是零零落落,如同冰山上偶尔坠下的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