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嫌恶的想要推开他,但长期的监禁令她浑身无力,只得任他去。好在他仅此而已,从不曾有过分的举动。
“谢谢你,谢谢你……”那颗苍白的头颅枕在她的膝上,只是喃喃地反复说着。
“为什么会这样?”婵娟问,“难道你真的不行了?”
“不,我好得很!”他争辩着,“只是出现了意外的干扰。”
“不清楚,大概是有不会法术的人闯去了高唐庙。”
天黑之前,他吻过她的手指然后离开。放下帘子之前,不经意地瞥了镜子一眼。看见镜中的她在裙子上拼命擦拭那只被吻过的手。他内心忽然激起了浓重的怒意。但这怒意在他转身回过头之前,就已经化作了心底一声叹息,于是就当什么也看见地走掉了。
回到枫桦苑一过问,他很快就知道了今天去高唐庙的是谁。
简直想杀了那个蠢女人。
文斓回宫便洗浴熏香,小心地换上了一身粉白色的洁净衣裙。高唐庙中的阴晦之气,不能有半点儿带到枫桦苑中,害怕被敏锐而刻毒的海若知道。那一株无名绿草却被她留下了。她不知道这个草能做什么用,不知道到最后这个草会害了她还是会帮她。冥冥中似有个声音在说,请把这草留在宫里。她从未相信过直觉,此时竟也不能不信。犹豫许久,趁无人注意,溜到绿波宫后院西南墙角的一口枯井边上,将整株草都投了进去。做这件事的时候,她发觉自己也成了神神秘秘的女巫似的,不觉又好笑又悲凉。
夜里面见青王海若,共用晚膳,一切如常。娴静的文夫人和沉默的青王。膳后照例伺候他沐浴,为他剥下层层华美灿烂的外袍,露出下面陈旧的深衣,上面染着斑驳的血迹。文斓手一抖,袍子滑到了地上。她忙着要去捡,忽然看见海若冷厉的双眼,想也来不及想,忽地便跪在了地上。
“你到高唐庙去了。”他说,“你真是好大胆子啊。”
海若自己解开了带血的衣衫,一把投入火中。看着它猎猎焚烧,变成灰烬还飘出一股奇特的血腥味儿。而文斓只能垂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