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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瑄焦虑道:“不是太好,而是太坏!吴越王妃哪能这么容易就战败离开了,只怕多半是她的调虎离山之计。”

季如蓝瞪大眼睛道:“那怎么办呢?我们要不要回去告诉二师伯?”

沈瑄道:“不行。你赶快划着船自己找一个地方藏起来,我潜水回去看看。”

季如蓝见他要走,大惊失色。沈瑄看见她哀婉忧惧的样子,不免自责起来,道:“别怕,我送你上岸就是。”

季如蓝全身湿透,沈瑄担心她的哮喘病又要发作了,快快地将小船摇到鼋头渚,找到一户人家要了些干净衣裳,命季如蓝进去换了,又看着她吃下药。然后他把季如蓝悄悄地带了出来,只怕客店里还有吴越王妃的耳目,并不安全。他把小船摇到一处茂密的水草丛中藏起来,让季如蓝仍旧在小船上过夜。将她安置完毕,交代一番,自己才一头扎进水中,向黄梅山庄游去。

第七回 来是空言去绝踪

沈瑄悄悄地绕进山庄的大门,前厅里一片漆黑,悄无一人。他跃上厅前一株巨大的腊梅树顶,四下里望了望,不觉骇然。整个山庄黑乎乎的一片,难道他们走光了,还是已遭不测?更不知道离儿在哪里。他在山庄上待了几日,并不知道有什么十分隐蔽的地方,从外面看不见,只除了……只除了大庄主黄云在的住所,不知藏在什么地方。他想起蒋灵骞曾说过内功深厚的人可以听见远处细微的声音,于是屏住气,侧耳倾听。过了一会儿,果然听到一阵刀剑之声,却并不很远,只是又沉又闷,是从山庄背后的一座小土山的山腹里面发出的。

他绕到后院,察看了一圈,只见季如蓝的小屋里一个书架被人用掌力震开,露出一条密道向下延伸,正是朝山腹里通去。他点了一盏油灯,沿着密道蹑手蹑脚地走下去,到了一个洞口,却又从山腹中穿了出来。原来这是一个山中密道,通向了一个小小的山谷,四面皆山,围一小片平地,中有一间大屋。屋里灯火通明,正是杀气横生。只听见吴越王妃的声音:“黄云在,你藏在这么个地方做缩头乌龟,以为我找不到么?”

沈瑄走到窗下往里窥视,只见淡紫衣衫的吴越王妃正和一个黄衣老者拆招。周围地下却横七竖八地倒着梅雪坪、黄涛、周采薇和季如绿几个人,只不见蒋灵骞和楼狄飞。沈瑄心想:果然是计!周采薇和季如绿显然是被点中了穴道,坐在门口一动不动。梅雪坪似乎身负重伤,奄奄一息。黄涛却是晕倒在地,右手持一把滴血的长剑,左臂已经齐肩截下,落在一边黑血淋淋。

沈瑄看不下去,又瞧那黄衣老者。黄云在从未露面,此时看来是个清矍老者,武功颇为精湛。只是他与吴越王妃过招,已是节节败退。沈瑄才看了四五招就发觉,吴越王妃之所以迟迟不下杀手,不过是猫捉老鼠,多折磨他一阵罢了。又过了几招,黄云在终于颓然倒下,吴越王妃一声冷笑,左掌拍到他的胸前,偏偏又蓄力不发。

黄云在一声长叹:“这么多年,你仍旧如此记恨我们。难道你真的……一定要斩尽杀绝么?”

吴越王妃道:“当年你们师兄弟几个狼狈为奸,作下那见不的人的事情,可曾想过今天?还敢讨饶!你死有余辜!”

黄云在道:“我对你不住,并不敢为自己讨饶。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怪不到这几个后辈身上。我求你看在师父的份上,放过天台派第三代的弟子。”

吴越王妃尖声叫道:“蒋听松那个老贼,他比你们更坏!不是蒋老贼主使,你们怎敢下手!”

黄云在急忙道:“你冤枉师父了啊。我们几个……我们杀了他,他……师父把所有的弟子都赶出门墙……”

“哈哈哈哈……”吴越王妃笑道,“你还以为蒋听松他是为了这个把你们扫地出门的?”她忽然扭过头来,冲着沈瑄叫道,“既然好不容易赶回来了,怎么还不出来?”

沈瑄吓了一跳,正要出来,只见房梁上飘下来一个黑衣人,落到吴越王妃面前。蒋灵骞瞧着吴越王妃,一言不发。吴越王妃微微笑道:“小丫头,可惜你来晚了,要不然我们还来得及过几招。现在你要使蒋听松教你的那些劳什子剑法,可就碍手碍脚,投鼠忌器了吧?”说着踢了黄云在一脚,又道,“我今日不是来找你算账的。我和天台派结怨的时候,你还没出世呢!我劝你休管闲事,快快离开这里。不然,我收拾完这几个人,就该理论我们俩的事了。”

沈瑄这时才看见吴越王妃的正脸,他一直以为这样狠毒的妇人,纵然美貌,也一定十分妖冶。不料吴越王妃却是个素面朝天的美人,眉如远山,腰若束素,一派的文秀淡雅,亭亭玉立。他不知道,吴越王妃未嫁之时,就是名满江南的绝色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