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思赤脚站在地上,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经得很,她说:“现在的情况是你在我手上,何来这般勇气?小心我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子夜抽空戳了下盆中柴火,不想多费口舌。小小年纪,话多如水,有其父必有其女,他懒得搭理。
哪知对方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作势就要砍下来,子夜一惊,微微侧首,以最快的速度弹了她手腕一下。
不知是不是力度用得过大,匕首掉在地上,钟离思捂着手腕一屁股坐在地上,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死死盯着眼前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腹诽,这么小一个女娃,他是不是真的下手太重。毕竟自己确实来路不明,若是敌人,她这样做并无不妥。
子夜本还想勉强多说一句,告诉她是将军让他守夜的。
谁曾想钟离思像只恶狗一样,扑过来对他一阵狂咬,一口咬在他胳膊上,力度之大,没有半点留情的余地。
子夜防不胜防顺势倒在地上,差点掀翻火盆,他废了好大劲才将钟离思拉开。好在隔着一层层厚厚的衣裳,否则非得出血。
怒气爬上心头,以至于对方赤脚还要攻击时,子夜顺手扯了跟绳子将她捆了起来,扔在一旁看都不看一眼。
钟离思大叫:“你个登徒子……臭流氓,问你是谁你又不说,跑我爹爹军营对我这般虐待,有本事放开我,我们痛快打一场。”
人都还没长开,野性倒是被她发挥得淋漓精致,钟离思又继续嚎了半响,子夜闭目养神,始终不语。
久久没听到动静,他睁眼看去,终归只是个孩子,赤脚脚,一身薄衫,冷得她直哆嗦,嘟着嘴委屈至极,却没掉一滴眼泪。
他心尖上一抽搐,如此执着坚强的人,让他觉得诧异。他将火盆推了过去,起身自那张凌乱如狗窝的床上拿了件披风,甩在她背上。
“你父亲让我看着你,还有什么要问?”
子夜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坐下,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