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摊主指了指身后正拿手巾擦手的妻子,笑道:“这年头,下了值还来陪娘子吃夜点心的,少咯。我家老婆子爱多管闲事,夜寒露重,郎君站了许久小娘子不曾发现,便叫我来说道说道,小娘子可千万别怪我们俩多事才好。”
薛恪一身公袍,这老丈误以为他是特意来接她的,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啊……苏蘅看着眼前的江米甜酒荷包蛋,无奈弯起唇角,“多谢老丈。”
苏蘅和薛恪的目光对上,隔着一片喧闹人声,只有他们俩是静静的。
要是拍电影,倒是很文艺的画面。
可惜啊,这相顾无言的场景发生在自己身上,只有尴尬。
苏蘅心中澄澈:薛恪不打算过来,只在一旁等着她吃完,护着她安全无虞地离开,便算是尽到了做丈夫的责任。
就像今日白天,他将她护在身后。旁人只道是他爱护她,只有苏蘅回过神来心中了然,那大概也是出于这莫须有的责任。
想到这里,苏蘅顿了顿,鸵鸟精神适时救场。
她缓缓挪开对视的目光,只要看不见,就可以假装无事发生过。她低头端起老丈送来给薛恪的糖水蛋,若无其事地小口小口吃起来。
江米甜酒滋味别样醇厚,白白的荷包蛋煮得恰到好处,正好解了米粉的辣和方才脸上的尴尬。苏蘅喝得精光,一滴不剩。
那摊主老丈在不远处看着苏蘅,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上前提醒这位华服的小娘子——这煮蛋的米酒是买了正经酒曲酿的,虽然甜,但后劲儿大。这一碗是男子的份量,她这样闷头喝下去,明天该要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