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桓不记得自己的怎样走到纪府的,只是看着纪府的人将棺材停在府外的时候,他心里仿佛被烈火烧过一样,积压的恨意一下子就发作了。

刚刚回府的纪少瑜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就被他摁住打了一顿。

他双目赤红,神情癫狂,挥着的拳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落在纪少瑜的身上却显得不堪一击。

在通州被刺杀时,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回京的船沉时,他目露讥讽。

在客栈里被人下毒时,他嬉笑以待。

唯独此时,此刻,他再无半分理智。

纪府的人出来拉开他们,他指着纪少瑜咆哮道:“她是赵家女,不是你纪家人,你不设灵堂我可以原谅。”

“可为什么要把她的棺木放在府外,为什么连个栖身之地都不能给她?”

“她的父亲可是你的恩师啊,纪少瑜,你的良心叫狗给吃了?”

纪少瑜被他封住衣襟,懵地望着他。

两人协同办案,又曾是同窗,早已成为知己好友。

宋子桓突然发作,纪少瑜毫无抵御的想法。

他只是觉得奇怪,可听了宋子桓这一番话,纪少瑜却感觉心头的血喷涌而出,那无法阻挡的势头竟将他的理智都湮灭了。

他缓缓地转头,看向一旁的棺木。

那里的灵位还没有撤,上面写着:“小妹玉娇之灵位。”

纪少瑜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天灵盖,他拂开宋子桓的手,脚步踉跄地站了起来。

一步,两步…

明明已经是春天了,可为什么却还有凛冽的寒风散不去?

纪少瑜直直地望着那个灵位,望着那口小小的薄棺,心里仿佛被割凌出无数碎屑。

“噗”的一声,纪少瑜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