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就在画剩下那一分,也是最关键之处。
前世大堰将突厥吞并后,她曾获得过出使突厥的机会,塞外风光着实让她着迷,可真等她要送王易徽上战场时,就真切体会到,美丽的风景背后那累累白骨的付出,和平是多么不容易。
因她曾有看地图迷路的先例在,又受父亲影响,她做的地图十分详尽,山川河流不再是简简单单的方块圆形,而是被她寥寥几笔,照着比例缩小其上。
羊皮地图上的东西越添越多,苻令珠沉迷其中,连王易徽唤她洗漱睡觉都没听见,鼓着气要将其画完,顺带埋怨自己,怎么画个地形图还这么慢,要是早画完,现在直接拿给王老狗就好,哪像现在,火急火燎的。
一只宽厚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拿走了她手中的毛笔。
她受惊抬头,“哎?别动。”
僵硬的脖颈上落了另一只带着老茧的手,正缓缓按摩给她僵硬,王易徽低声道:“许久未见,夫人便是连理都不想理我了,什么东西值得夫人费尽心思?”
让他这样一按,苻令珠差点装不下去贤妻,没办法,这一年几乎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库伦族,能见到他的次数少之又少,心气已经不如早前般。
她在教人中找到了久违丢失的目标,底气自然也多了些,曾经日日被她挂在心里,要折磨王老狗的话,也在日复一日瞧不见他,变成了某种牵挂和思念。
纵使她一直觉得,自己等王老狗回来,只是想看他吃苦头的样子。
嘴上答道:“是要给你带去行军打仗的东西,事关重大,你莫要在这胡闹。”
“胡闹?”他压低身子,狐狸眼紧紧抓着她,逼得她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这才哑声道,“确实许久未曾胡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