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阳道人见他想歪了去,忙不迭解释:“这孩子身患重病,片刻离不得看护,为师不得空时,你得好生守着。”
“这有何难,弟子守着她就是。”储栖云一口应下,心里还想着,能守着个小美人,倒也算得美事一桩。
等到入夜,众人都歇下,苍阳道人亦在外间小憩。
储栖云却辗转难眠,心里好比藏了只夜猫,一想到病榻上躺着的人,就百爪挠心似的。
此时他还幼,尚不知那些个“一见倾心”、“见之忘俗”之词,只晓得牵肠挂肚难以忘怀。
既然睡不着,就索性起身穿戴,储栖云蹑手蹑脚绕过屏风,走到里间去。
病榻之上,那孩子仍无一丝转醒迹象。储栖云拿了火折子点亮油灯,小心翼翼捧着走到床头,踮起脚来细细瞧他眉眼。
真是个玉琢的奶娃娃,储栖云暗自想着,如若这孩子此时身体康健,必然生得唇红齿白。他见这“小姑娘”生得貌美,又是权宦人家小姐,不由想起民间那些风俗来。
人常道,命格太好冲犯天道,生平多灾多难,不好养活。储栖云虽年幼,却也是不信这些的,如今见着这个孩子,竟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不知不觉间,储栖云瞧得痴了,手中油灯倾斜,竟将火星子溅开。
“糟糕!”储栖云想护住那孩子,却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点火星子落白生生的面颊,立时烫出一个燎泡来。
这可如何是好?
储栖云顿时慌了神,他虽是小道士,却也晓得姑娘家容貌大过天。如今因他之过,失手教人家破相,真正是遭了大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