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潢贵胄就如枝头繁花,今日还笑看春风, 明日便已无处寻踪。开头声势浩大又有何用, 终不过落得凄惨收场。
深秋夜里,寒风渐趋凛冽, 呼号而来,呼号而去,如低低呜咽。安风只觉寒凉彻骨,不由将披风扎得更紧些,一路去往别处,只留一段叹息徜徉在寒风里头:“冬日终归要来了——”
今晚值夜另有要事,萧玉山嘱托他与储栖云传话,不可耽搁。安风巡罢一圈皇城,命手下将士暂歇,提着灯笼独自往储栖云家中去了。
储栖云本要歇下,却猝然听闻扣门声,也不曾多想,就替安风开了门。
安风如今已是禁军统领,又正当值,行头与从前大有不同,身着皮甲,脚蹬长靴,腰配雁翎刀,着实英姿不凡。
储栖云打量好一番,不等安风道明来意,便调笑道:“莫非是安大人升官,特意请储某吃酒来了?”
安风追随萧玉山多年,多少晓得储栖云专爱调侃玩笑,也不气他抢白,摇头道:“我是奉陛下所托,与储先生带话来了。”
“陛下日理万机,怎又想起我了?”掐指一算,他们已经近半月未相见,储栖云心有惦念,只得以玩带笑讲出来。
萧玉山身为皇帝,总有许多身不由己,储栖云虽身在宫外,却时常为他忧心。
安风心性耿直,一时未懂储栖云言后之意,少不得为萧玉山辩驳一番:“陛下本也想亲自前来,只是才了结了盗宝案,漠北王子又尚在宫中,委实抽身不得。”
储栖云说的尽是玩笑之言,谁料安风竟当真了,旋即笑问:“陛下有何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