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晋安王暮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昔日眸光矍铄,今时两眼浑浊。
萧玉山实在不忍再看,亲自烧一把纸钱,焚香三炷,继而又命储栖云诵经,送世子亡魂早登极乐。
萧玉琮原是戴罪之人,却在死后得了皇帝亲自祭奠,明眼人都晓得,这既是在安抚晋安王,也是为皇族颜面。
回宫路上,萧玉山一路面色沉沉,如笼云霭,连只字半语都不曾说出口。随行伴驾之人个个都是人精,见此情形,无不小心谨慎,生怕触怒陛下。
王公公借着纱帘瞥一眼萧玉山脸色,暗道不妙,好在储道长仍未回山——也只有他才敢撸虎须,偏生还有本事逗得陛下龙颜大悦。
一行人浩浩荡荡打晋安王府邸回宫,萧玉山犹是闷闷不乐,面如寒霜。安风心性耿直,本满心想着矿场一案断了线索,与皇帝说了好一番疑点。
萧玉山面色越来越差,方才在晋安王府上,为着颜面自发作不得,如今已回到宫中,那还需顾忌什么?
萧玉山抬手,扫落手边茶盏,只听得一声脆响,上好的白瓷随得满地。
安风一怔,立时不言,只等萧玉山发话。萧玉山揉着眉心,沉声道:“你且说下去。”
“是。”安风继而道,“当时,微臣已查至私调兵卒一事,不想前一日才着手盘问,晋安王世子就在次日自尽于狱中,不可谓不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