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晓得,萧山矿场是由晋安王一族监管,自先帝在世之时便是如此,到如今已二十余年。如若矿石当真流向不明,第一个要怀疑的,便是晋安王。
可晋安王忠君之名在外,即便萧玉山有心彻查此事,也不能因无凭无据的一句话就贸然动手。
“可有证据?”萧玉山语调平淡,似此话只是不经意间的一问。
“本是有的……”在叶文卿匆忙离开萧山办案之所前,曾撕下一页账簿,“只可惜坠落山崖时不慎丢失。”
“微臣发觉近几年来,账簿存疑,矿石流向有异。”
那些账本做得着实精妙,经得年年查验,也不见错漏,因而,萧玉琮才敢送到叶文卿跟前。奈何叶文卿心细如尘,原是案卷看得眼花缭乱,信手翻几页账簿,却见得来龙去脉颇有规律,好似刻意而为之。
萧玉山虽神色未改,但心中已有怒意,只是按而不发:“只可惜证据已然丢失,而晋安王那处也算得上打草惊蛇,如今再去查账,只怕已改得天衣无缝。”
这些老臣,一个个看似忠心不二,实则沽名钓誉,空有忠君之名。门阀士族手握重权,却以权谋私,甚至不顾国家/兴衰,竟敢于铁矿之上大做文章。
“此事定要查下去。”萧玉山冷哼一声,眸光渐冷,其中有凛冽锋芒寸寸绽开,一扫醴艳风华,“即便捅破了天,也得彻查!”
“微臣定将竭力彻查。”说罢,叶文卿再度叩首,郑重施一记大礼。
“你暂时不可出现,还须装作道士居住宫中。”萧玉山想要引蛇出洞,教幕后自露马脚,便不许叶文卿“活过来”,“但寡人可以予你一个承诺,此案必将由你亲手了结。”
此言价过千金,是叶文卿梦寐以求的机会:“多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