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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过来。”李殊檀一扯被子,把扯出来的被角捂在胸前。

一个只在口头邀请,一个抱着被子就是不过去,僵持片刻之后,崔云栖缓缓吐出一口热烫的气。他抬头,这次不礼貌了,直直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含着笑,伸出的手却如同威胁:“过不过来?”

李殊檀骤然松了口气。

“下次别装了,你又不是什么好人。”这回一切正常,她嘟囔一句,手倒是乖乖地伸出去,轻轻搭在崔云栖掌心。

崔云栖收拢手指,握住那只纤细柔软的手。

然后李殊檀遭遇了此生最陌生也最难以启齿的折磨,不是痛苦也不是难受,是另一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感觉。她的记忆从这里开始混乱,或者说她本能地不想再回忆,她只记得崔云栖紧紧扣着她的手腕,吐出的气息落在她颈侧,那只手滚烫,他的嘴唇也滚烫,烫得她浑身发颤,看不清头顶大红的帐幔上到底刺了什么花纹,也听不清烛泪滴落的声音。

她在滚水里,也在炭架上,身躯仿佛不再是自己的,反而渐渐融化成软烂的泥团,再由烧灼她的人重新捏成。李殊檀在恍惚中最后感觉到的是掌心里被强硬地塞进什么东西,和她发烫的肌肤不同,温润微凉,她借着迷蒙的意识竭力去看,看见一枚白玉,玉上雕琢出的白鹤展翅欲飞。

醒来时手里倒是空的,显然崔云栖捏人的手艺不怎么样,李殊檀不太适应这个如同新塑的身体,忍着腰酸背痛的劲儿洗漱,垂珠把她爱吃的早膳端到面前,她都只能挺直腰背,状似端庄地摇头。

“殿下不想吃吗?”垂珠莫名奇妙,“那奴婢去换。”

“不,不是不想吃。”李殊檀撑住发酸的腰身,“先放着吧,我过会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