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谦也笑了:“我是怕你同事回去讲你闲话,妨碍这件事的处理。疼不疼?”
甘璐老实点头:“疼,希望不是骨折就好。你怎么来了?”
“沈思睿的爸爸是我现在的老板沈家兴,老板夫妇分别去两个地方出差了,一定让我陪他们女儿来处理这件事。这小孩不是头次惹祸了,长了个大人身材,智商还停留在儿童阶段,可真是欠一通好揍。”
沈小娜打完电话走过来,马上附合着说:“对对,我刚跟我妈说要好好揍他一顿,甘老师你千万别跟他计较啊。”
“我不建议任何形式的体罚。”甘璐只能以标准老师的架势说。
拿到检查结果走回来的王老师接上一句:“不用说揍,家长不溺爱纵容孩子,我们当老师的就要谢天谢地了。”她将结果递给甘璐:“还好,应该没骨折,赶紧进去找医生看看。”
医生的诊断结果是腕关节屈肌腱损伤,外敷了活血药物包扎后,医生开了内服药,交代注意事项。几个人出了医院,雨已经停了,天色暗了下来,聂谦先开了口:“时间不早了,我看这样吧,我送甘老师回去,不用再麻烦王老师了,沈小姐你自己先回家。”
“好啊好啊,那我先走了。”沈小娜忙不迭点头,王老师自然也欢迎这个不占用她下班时间的安排,道了再见,去找学校的司机一块回去。
第十二章(上)
甘璐与聂谦一块走向他停车的地方,一边接着尚修文打来的电话:“没事的,没有骨折,过几天换药就行了,不用担心,你放心把你的事办完再回来。”
尚修文叮嘱她不要大意:“回头我跟妈打个电话,让她安排钟点工每天多来一个小时做家务,你千万别逞强。”
她答应着,瞥见聂谦替她拉开了车门,连忙说:“好了,我回头再给你电话。”她坐上车,右手拉过安全带找左侧的搭扣,聂谦接过去,利落地替她系上,发动了车子。
“其实不用特意送我的,我不会跟沈思睿为难,你们直接跟学校那边做工作就好。”
聂谦微微一晒:“你当我来跟你公关吗?我才不管学校怎么处理那光长个子不长心眼的傻孩子,也许直接开除他,给他一个教训更好。你就没想到我是听到受伤的老师姓甘才过来吗?”
甘璐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讪讪一笑:“现在不可能随便开除学生,最多是个处分吧,以后表现得好还能撤销。”
聂谦显然根本不在意沈思睿背上处分会怎么样:“我也正好有事找你。”
“什么事?”
“前几天我去市里开一个建筑安全会议,碰上过你先生,才知道他是做哪行的。你应该也看了报纸吧?”
“看过了,他公司的情况并不严重啊,处理决定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聂谦似乎斟酌了一下才说:“伪劣建材跟型号不合乎标准很明显是两个性质的问题,写那篇稿子的记者不是头一次跑新闻的新人,更不要说稿件拿回去还有编辑审查,居然会把安达牵扯了进去。你先生如果不笨的话,应该心里有数,这件事没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甘璐清楚记得,那天在安达办公室,冯以安也讲过类似的话,但尚修文后来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已经处理好了。她不禁困惑,迟疑一下说:“我一向没太过问他工作上的事,很严重吗?”
“眼下没什么,但透露出的信号并不好。你自己得留心,不要老是以为事不关己,就完全不过问。”
甘璐有点吃惊,又有点郁闷:“我没那么离谱吧,我自己的老公,怎么可能会觉得跟自己没关系不用过问,我只是不想去逼问他没打算告诉我的事情。”
“以前你也是这么对我的吗?”
甘璐简直搞不清他说的是什么,茫然看着他。
“你从来没问过我毕业后有什么打算,我决定去深圳工作,你也没问过为什么不事先跟你商量。”
“很明显,你那会没打算跟我商量,没把我考虑进你的计划里面,我还有什么可问的。”甘璐不理解话题怎么转移到这上面,扶住隐隐作痛的左手腕,烦恼地说,“我们还是关心当下比较好,你讲得这么隐晦,我没理解错的话,就是修文的公司有麻烦,而这麻烦可能不止于公司,对不对?”
“我没故意吊你胃口的意思,眼下房地产业内有一些传言,但毕竟只是一点含糊的传言,除非你家先生招惹了你不知道的仇家,不然我也不大相信对付安达这么一间小贸易代理公司需要费那么大周折。不过你放心,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聂谦直视前方,并没看她,却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地说,“尚修文惹上什么是非,并不关我的事,但我不希望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