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砾(2)(2)
“谢主隆恩。”我低声咕哝。
他大声吼我:“说什么你给我说大声点!”
“我不需要锻炼身体了吗?”我虚弱地垂死挣扎道。
“当然。周日你休息。不过周日下午4点到6点你要去健身馆。”
我心如死灰,想着不如死了算了。米诺凡的手机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他接起来,我趁机把成绩单捏在手里,恨不得把不及格几个字都捏碎掉。
米老爷不知道接的是谁的电话,神情紧张地走到窗外,可以说,我几乎没见过一向沉稳的米诺凡会是这种表情,所以,我敢百分之一百万地断定,那是一个非同寻常的电话!
我竖着耳朵听,他却几步挪到房门口:“我知道了,但希望你们保持诚信,不然对双方都没好处。”
他说完,挂了电话,看了下表,提起包,把我一个人晾着,什么也没交代就走了。我都习惯了,他做事说话都是这样,来去一阵风,你还没摸清情况,都已经被他吹晕了。
米砾(3)(1)
不过谢天谢地,我总算可以消停一会儿了。我在书房里转悠了一会,发现他的那台机密电脑居然开着!那台电脑配置一流,而且,它的密码不是一般的密码,米诺凡给它加了三道锁,手段极狠,据说解密方法目前还在研究之中,而且需要六年才能研究得出。我们家书房很大,里面有两台电脑,一台供我和米砂用,而这一台是他专属的,就算是上了密码,他也三令五申不许我们碰。我知道米砂和我一样充满了好奇,但是迫于米诺凡的淫威,我们都从来没有碰过它。
然而然而又然而的是,今天他走得匆忙,居然忘了关机了!
我奔到机密电脑的面前,心潮澎湃到极点。不知道米诺凡到底在这里面藏着啥机密呢?也许,是他的假账记录?我一直怀疑他怎么会越来越有钱越来越有钱,会不会都是靠偷税漏税呢?又也许,是他给市里省里的大官们送礼的记录?谁谁谁两根金条,谁谁谁一枚钻戒,谁谁谁十万支票?我被我自己超凡的想象力吓得心惊ròu跳,手心出汗,大脑缺氧,觉得刺激极了。
我一边幻想着一边在这个文件夹逛一下那个文件夹瞄一眼。等等,要是想知道他刚才在干嘛,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查看“我最近的文档”!
哈哈,无敌米砾。我感叹着自己的智商,兴奋地打开“我最近的文档”,一串图像文件顿时映入我的眼帘。我毫不犹豫地点开其中一张,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就在我的耳边,清楚而小声地响起:
“你在干嘛?”
我立马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这种鬼声音,除了米砂没有人能发得出!我愤怒地看着握着米诺凡那只古董茶壶的她,恨恨地说:“你这女妖精,走路出点声要死人吗?”
她竟然没有生气。或者说,她也许根本就没听到我说什么。她杵在那,像一根木桩似地,直看着电脑出神。我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也看向屏幕。
我的个乖乖啊!还没爬起来,我就又一次重重摔在地上——
因为,因为,那张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她!
关于米诺凡十九寸电脑液晶屏上的这个女人,怎么说呢,我也许实在是不应该用“她”这么一个干巴巴的代词来称呼她老人家,因为,我应该叫她妈妈。
对,妈妈。虽然这个词从我心底冒上来的时候,有一丝丝许多的不安和心酸。别笑我,其实我知道这句话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一丝丝的不安和许多的心酸”,但是,对于一个精神在瞬间受到严重刺激的人而言,我能发挥成这样已经是不错的了。你瞧我们家米砂比起我就差远了,她舌头打着结问我说:“你是怎么打开这台电视的?”
“这是电脑。”我吓丝丝地望着她。
她回了回神:“对,电脑,是谁开的?”
我连滚带爬地起来,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气,说:“不是我开的,是本来就开着。”米砂推开我的手,自己握着鼠标,点下一张。
我的天。还是她。
米砂从头点到尾,估计点了百十张,居然全是她!有的是她和米诺凡在一起,有的是她一个人,有的是她和米诺凡带两个屁大点的小孩。当然是我和米砂,因为我认得出我自己,又白又胖的身段,脖子里扎着一个红领结,猩红的嘴唇儿,帅得令人发毛。
看到这张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嘿嘿地笑起来。米砂趁机说:“去帮我搬张椅子。”
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欢支配男人?算算算算,看在她似乎没打算告诉米诺凡我的违规行为并沦为我的同犯的份上,我就帮她搬吧。只是没想到我搬来凳子时,米砂已经坐在我原来坐的那张真皮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眼神很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