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一场完美的演出(2)
深海鱼:展翅高飞iwanttoliveiwanttogroanttoseeiwanttoknoanttosharewhaticangive——johndever下过雨之后的天空变得干净明亮,所有的植物在经过一番洗礼后变得愈加生气勃勃。耳机里王菲的《当时的月亮》也不记得放了多少遍了:“回头看,当时的月亮,曾经代表谁的心,结果都一样。看,当时的月亮,一夜之间化作今天的阳光。”我拨开额前的几缕头发,把并不漂亮的额头露出来。额头上面有一道是凹下去的,是妈妈当年难产的见证。还有一些淡淡的青春痘曾经占领过的痕迹,各种各样的护肤品都在上面和它们作过一番殊死搏斗。
我羡慕那些额头饱满的孩子,阳光洒在上面是最美丽的图画。冬天的时候我写过一张帖子:“将来我会有一个小孩,天气好的时候我要带他出去晒太阳,让阳光洒在他饱满的额头上。”一个在复旦读书的大姐姐给我回帖说:“这真是一个不错的理想。”忽然之间,我就想流泪了。
很久很久没有人夸过我了。
我发短消息给在扬州的姐姐:“外面的一切都在变变变,只有我一直站在原地。”她说,好了大小姐,我要读书了,没空听你发感慨了。那是中考分数出来的上午,我坐在家里一直诚惶诚恐。想到考前一个星期做过的那些数学题目,想到那些脸,各种各样奇异的表情,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焦虑。还有我曾经浪费过的时间,初一初二,我一直放肆又无所畏惧地过着,最终的结果是我的初三充满了混乱和恐惧。
我记得数学考八十五分的那天晚上,爸爸接我回家时,路上的路灯通明,前方的黑暗像是一个无法填满的洞,在两边的路灯的照耀下愈加显得神秘和无可奈何。我想飞过去,因为我猜测前面的天空一定会很晴朗。
我记得在南京喝的那杯橙汁,颜色温暖甜蜜,可是流进体内的时候却感到彻骨的寒冷。还有秦淮河,多少纸醉金迷的年华过去后,她变得沉稳平和。
我记得日记本里那些恐怖的数字,三次模拟的名次,数学考试的分数。这些都把我那可怜的单薄的自信撕得粉碎。
但是还是得感谢上苍,走过血泪初三之后,我更懂得珍惜眼前的一切。
高山流水,钟子期与俞伯牙相遇在古老的山涧中。
我喜欢在电脑上不停地放这支曲子,一遍一遍,无休止的样子。
拍毕业照,女生都穿得像仙女一样风情万种。我在家里找了很久,还是选择像平常一样穿那件蓝色条纹的针织衫和柔软的墨绿色裤子。或者说我的衣服真得很少。一直都是不喜欢逛街的孩子,更不用说去买衣服。
高山流水,高山流水,伯牙和子期终于相遇。
我从背包里找出很久以前买的《八月未央》,ann说,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在寿司里放很多芥末,好让自己的眼睛有潮湿的理由。同桌开始抢我的书,我抗议地喊:“别看别看,这是流行美,不是你的艺术美。”
我记得过去他曾经说过他只喜欢艺术美,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想笑。越来越多的人喜欢附庸风雅了,我和我的朋友们却依旧固执地选择在世俗里头真实地生活。
很多人在忙着写同学录,我的面前会有彩色的带香味的纸,几乎是一样的内容。我高兴地填写,因为这说明我没有被别人遗忘。我一直惧怕被别人遗忘。窗外的云杉枝叶繁茂,我在心里不住地喊,真美啊真美啊。
毕业典礼的时候,学校把我们放在大门内的广场上爆晒。很多人拿着刚才的同学录遮着像钢刀一样的阳光,拼命地鼓掌:“放学放学。”有人哀叹着:“老天爷下雨吧!”我的胳膊上已经被晒得红肿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对这里都没有留恋?
高山流水,高山流水,子期离开伯牙。
隔了半年,若水的声音还是温和沉静。她说,你们考完了,一定很开心吧?我们还有八天呢。我说还可以。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地挂念着自己的分数,我的数学和化学都没有考好。挂电话的时候,妈妈说你应该祝人家考试顺利。我不说话,走开。
妈妈,我早就不相信什么祝福了。假的,都是假的。
期待一场完美的演出(3)
醇厚的绿色在剧烈地滚动,就像无数的新生与死亡。晚上我梦见古城西安,有个女孩穿着红格子的长裙俏皮地坐在一块碑石上,身后隐约可见大雁塔。我走过去,她跳下来拥抱我。我说若水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原来网络上的友情也是可以这样真切美好的。她说姐姐你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切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