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peter跟着他上了他的牧马人,一件件往上摞行李时,我才有几分庆幸是他来接我们,他的车又恰好不是什么宝马奥迪,而是几分另类的牧马人,否则我和peter要各打一辆计程车了。
北京飞机场到市区的路,两边遍植树木,道路又宽敞又新,和纽约基础设施的陈旧不可同日而语,我凝视着窗外亲切的风景,低声说:“还是北京好。”
peter“嗤”一声表示了不屑:“先把沙尘暴治理好,污染控制好,再发展个二十年吧!”
我刚想反唇相讥,陆励成说:“你们两个倒是很精神,还有半天时间才下班,要不要回去上班?”
我立即闭嘴,peter也换了一副嘴脸,像小兔子一样乖:“如果公司需要,我们可以立即回公司做工作汇报。”
我怒目看向peter,peter理都不理我,只是征询地看着陆励成。
“ike人在台湾,alex去新加坡出差了,你现在向我大概说一下就行了,周末把工作报告写好,星期一早晨给我。”
“宋翊去新加坡出差?什么时候的事情?”消息太过意外,我忍不住失声惊问。
我的异常反应,终于让peter将目光从陆励成身上转到了我身上,陆励成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我是说alex,我……我本来有些工作想和他说的。”
“他离开期间,我暂时负责,有什么问题和我说一样。”
我满心的期待欢喜烟消云散,好像被扎了个洞的气球,很快就萎谢下来,坐了二十多个小时飞机的疲惫全涌上来,靠着后背,闭上了眼睛。耳边peter喋喋不休地说着那帮客户对每件事情的反应和想法,我心里想着,难怪宋翊好几天没有给我写信了,原来是太忙了。
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想起一事,立即惊醒,坐起来,对着陆励成说:“你不要又把我带到荒郊野外去。”
peter瞪大眼睛,看看我,再看看陆励成,我清醒过来,尴尬得不得了,脸滚烫,陆励成倒是非常平静,淡淡地问:“你做噩梦了吗?”
我立即就坡滚驴,“啊!是!梦见一个人在我睡着的时候,把我带到荒郊野外,还扮鬼吓我。”
peter哈哈大笑起来:“你梦到神经病了?”
我忍不住抿着嘴笑:“是呀!梦到一个神经病。”偷眼瞥陆励成,他没有生气,反倒也抿着嘴在笑,目光正从后视镜里看着我,我反而不好意思再笑,闭上了眼睛。
打过盹后,人清醒了不少,peter又实在能说,一路上一直没停过,所以我只能闭目养神。peter家先到,等他下了车,我暗暗舒口气,我的耳朵终于可以免受摧残了,这只聒噪的青蛙,将来他找老婆,可要找个不爱说话的。
陆励成从后视镜里看着我,眼中有笑意,似猜到我在腹诽peter。我敛了笑意,正襟端坐,这人变脸比翻书快,我得提防着些。
车到了我家楼下,陆励成帮我搬行李,保安和我打招呼:“苏小姐回来了?男朋友没去接你吗?”
走在我前面的陆励成脚步猛地一顿,我正心慌意乱又甜蜜蜜,差点撞到他身上去,可没等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又大步开走,我也只能赶紧拖着行李跟上,一边和保安说话:“回来了,我朋友来拿苹果了吗?”
“来了,不过是前几天刚来拿走,幸亏天气冷,倒是都没坏。”
这里的保安都对我很友好,特意送我们到电梯口,用手挡着电梯,方便我们把行李一件件拿进去。
“谢谢!”
“不用,不用!”
等电梯门关上,我瞄着陆励成有点心虚,不过一转念,我心虚什么?我有男朋友又不触犯公司利益,他又不知道我男朋友是宋翊,腰板立即挺得笔直。
等到了家门口,我很客气,也很虚伪地说:“太谢谢你了,要不要进来坐一下,喝杯茶?”
在我的记忆里,这绝对是一句我们中国人的常用客套语,往往并不含邀请意思,尤其当表述第一遍的时候。没想到陆励成竟然真把它当成了邀请,随着我走进屋子,我只能去寻茶壶煮水泡茶。
我的房子很小,总共使用面积不到四十平米,除去卫生间、开放式厨房,就一个房间,一张大c黄,一个连着书架的大电脑桌,一把电脑椅,没有沙发,也没有椅子。c黄前有一块羊绒地毯,我买了几个软垫子,随意扔在上面,既可当坐垫,也可以当靠垫。
陆励成站在屋子中央,看来看去,不知道该坐哪里,我把垫子拿给他,指指地毯,不好意思地说:“只能请你学古人,盘膝席地而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