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清晰。
男生的下颌处敛出一道柔和的弧线,瞳仁中央的亮光愈发扩张,有跳跃的夕阳落入他的眼底,湮没进去,温暖的光泽扩散成苍茫的雾气,浅浅薄薄地罩在棕色眼眸上,额发覆过来,再添加一层阴影。
充盈的笑意,满满的好像就要漾出来。
类似欧洲人的利落轮廓,棱角分明。
每一点每一滴,都在落日余晖中变得透明清晰。
以及更加清晰地,
隐藏在温暖笑意背后的,
糅散尽阴影里的悲伤,像雕刻一样,不露声色的悲伤。从心室壁上擦过,轻微得令人疼痛起来,不明所以。
而颜泽的五官,染上忧郁的神色,也毫厘不落地沉淀进男生的视线里。
新凉听见她柔软的声音,穿过夕色构筑的悲伤空间抵达自己的耳膜:“如果你愿意,说说家里的事。”
疼痛感就要延伸进心脏最深的地方。
在十一岁还是十二三岁的时候,第一次意识到对面教学楼埋头苦读的学长是和自己不同的生物。
大多数时间都沉默,表情不轻易改变,一点点淡然的笑意在朝女生看来的瞬间流露出来。不是你身边这些成天嬉笑打闹一身臭汗的人。
在图书馆里安静地的看书,即使你凑过去,他也暂时不会察觉。练习册上填满你还不能理解的公式和计算,相隔两个年级,你依然有点不甘心。偶尔在官方校会上也能听见他的名字,知道他即使在同龄人里也算得上出众。不是轻易可以追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