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左一右的站着。

桑千绿却仿佛只看到了阿青。一边替他清理包扎伤口,一边啜泣自己的无用和累赘。眼泪如潺潺的溪流。

这样一幕,看在江玉楼的眼里,堪比剜心。

少顷,回到客栈。阿青始终沉默着。桑千绿一遍遍的唤他,尉迟大哥,尉迟大哥,他的五脏六腑都拧成一团,剑眉之间,惟有难以消受的愧疚。他劝退了桑千绿,独自在房间里坐着,坐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这半柱香他思绪飞转,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似经历了一生那样长久。

翌日清晨。

桑千绿带着客栈精致的小糕点推开了阿青的房门。里面已经空荡荡了。只留下桌面的一封信涵,写着桑千绿亲启。这五个字仿佛是写得极用力的,仿佛带了很深很深的惋惜与悲痛。他说,他走了,也许还会回来,但也许不会。他说让江玉楼送你回扬州,他是值得你信赖的。他说,千绿,保重。他还是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以前,他总是小心翼翼的认真的唤她做桑姑娘。

没有落款。

因为他不知道应该继续瞒着她扮演尉迟缙,还是向她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他只是一个行为不光彩的花匠。

她已然泪如泉涌。

将信纸贴在心口,就仿佛贴着他的呼吸。这时江玉楼从门外进来,心中明白了八成,娓娓的一声叹息,道,绿,他走了,我依然会保护你。

女子红着眼眶,目光淡淡的扫过去,满脸是僵硬的生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