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伏在他肩头。梅花簌簌飘落。

很长一段时间过后,我又看到常喜。

在宫中的御花园。

四下无人。

我说,常喜哥哥。

他说,奴才参见梅妃娘娘。

我悄然一叹。常喜哥哥不认得我了么?我是采苹,江采苹。

他说,你如今是梅妃了。他的语气平淡,像在描述一个与他无关的事件。也许时间和经历磨平了他的棱角,磨走了我们之间微薄的感情,剩下的,只有客套和疏远了。

这森森皇宫,带给他的,究竟是什么?

那日,李隆基设宴款待诸位亲王。我依他安排,穿上量身新做的舞衣,只等乐响,领着一干舞伎翩然出场。

等待的间隙,遇上姗姗迟来的俊俏男子。

他看了我很多遍,报以轻柔的微笑。他或许还以为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舞伎。后来我听他们唤他,才知道他是薛王李业。

而他,直到惊艳的、赞赏的、惬意的、陶醉的目光之后,一曲终了,我向李隆基侧身叩拜,方知道我为梅妃。

面色骤然冷凝。

席间他喝了不少吐蕃进贡的美酒,喝到微醉,尽管他竭力控制一切的言行,甚至眼神,但我仍然觉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