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一袭素衣在香樟树下站着,看见良安,愁容都收敛起来。她是不想让良安知道当中隐情的。良安却也不傻,劈头便问,“你这样做,是为了我跟宝月?”彩蝶讪笑,“为的是这绫罗绸缎珍馐佳肴,苦日子我已经过怕了。”
良安不相信,抓着彩蝶的手,说,“我带你走,离开这鬼地方。”
彩蝶狠狠拂开他,“宝月怎么办!除非你告诉我,你爱的人是我,不是她。”
良安的嘴唇动了动,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这时管家从前门进来,看见良安,喝了一声,“哪里来的酸秀才,打扰我家夫人清修。”良安望着彩蝶,愤怒的,仓皇的,悲凉的,眼神复杂,望得她春山一般的眉黛,倏忽老了几个年华。她背转身,垂下头去,“管家,送客。”
良安不再多言,只说,“你要好好保重。”
就是这样一句话,多嘴的管家告诉了知县,说,“这两个人在院子里眉来眼去的,好象生离死别那样缠绵,说不定有些不可告人的事。”
坏心眼的知县害怕彩蝶给自己蒙羞,派人私底下调查良安,结果,连他都知道彩蝶主动投怀送抱是为了这个男子,而良安,却始终忘不掉彩蝶那些冷漠的决绝的话,他变得很唠叨,在宝月的面前,时常都说彩蝶怎样,彩蝶怎样,语气是愤懑的,眼神却是悲戚的。
宝月看出了端倪,收拾包袱,在一个微雨的清晨,留下一封道别的书信,一个人出了锦官城。
良安的心里,混乱不堪。他想去追宝月,却在门口听到两个叫花子的谈话,他们说,知县大人新娶进门的那位九夫人突发恶疾,命不久矣。良安只觉得天昏地暗,什么也顾不得了,跌跌撞撞跑去知县府,去了,才知道是奸计。
奸计试真情。
知县说,将这色胆包天的贼人给我狠狠地打。于是,一干彪悍的家丁护院像领了圣旨,摩拳擦掌活动开来。彩蝶被锁在屋里,透过门窗的缝隙,看良安头破血流地单手撑着跪在地上,任她怎么哭喊,知县也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