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也是知县大人纳彩蝶为妾的日子。宝月在良安的怀里,一直哭,哭她如何像母亲一样,被男人始乱终弃,堕入风尘。彩蝶却在她的新房里,一直笑,笑她的痴狂,与这人生的造化是如何作弄了她一场。
后来良安给宝月炖了一碗安胎的药,她喝下,渐渐睡着了。外面夜色凄迷,大街上还残有喧闹的气息。
哦,是了,良安想,知县大人今天又娶小妾了,他的小妾,少说也有七八个了吧。
可是,彩蝶去哪里了呢,好几天没有见她了。
良安怅然地叹了一声。
合卺酒下肚,软帐幔,解罗裳,他都是不知道的。
知道的时候,良安在药铺门口。他手里拿着十三太保。彩蝶从对面的酒楼出来,下人掀开轿帘,道,“九夫人请上轿。”
到底还是贪慕虚荣的女子,良安轻蔑地想,心里有一阵悸痛。
面无表情地走回住的地方,宝月却问,“安哥哥,你怎么哭了?”良安用手在脸上揩了一下,笑着说,“是呀,我怎么哭了呢……”
两腿一软,瘫坐下来。
他知道,他有那么多的疑惑和不甘心,是一定要找彩蝶当面问个清楚的。
于是,次日清早,良安在知县府邸外面的一棵大榕树背后躲着,躲了一天,也没有看到彩蝶从门里出来。第二天,仍是荒废。第三天良安试着旁敲侧击,才晓得九夫人去了城外的寺庙礼佛,要在那里斋戒半月。
良安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