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敲开了床头的灯,夺目的光亮突然刺穿心脏般洒下来。苏子言睁开惺忪的睡眼,抱着我,死死地抱着我。然然你怎么了?小妖精,你不舒服吗?他用唇测量我额头的温度。

我推开他。别叫我小妖精,除了陈誉,谁也别叫我小妖精!

那一刻我觉得我是世间最卑劣的女子,一贯的温柔也全成了野蛮。

苏子言沉默了坐起来,靠在床头,熄了灯,仿佛誓死要在黑暗里自生自灭。

我仰头,又看见他朦胧中高挺的鼻梁尖瘦的下巴,从开始醉到今天,也该醒了。我缄默。

然然,然然……

苏子言死命唤我,良久才平静下来,吐出一口气,极飘渺的。

他说,你是我的毒药。

可你,却是我的错觉。苏子言。苏子言。

那一夜我一直醒着躺在床上,装睡。我不想做多余的解释,也不想去软语安慰苏子言。我们都不需要。

苏子言在天刚亮的时候就起来,吻我的脸,然后在我耳边低语,咖啡喝多了总不是好事,以后得注意点。

关门的时候好象有灰尘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一块一块的,渐渐空出一个洞来,有身影在里面穿梭,追逐,陈旧腐烂的街道,脱漆的留声机,断了半截的老唱片,吱吱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