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首人已散。

却不想竟然在这样的时间地点以这样的方式重逢。白绡面色僵硬。她原以为百姓们口中的晏将军不过是跟她曾经的恋人同名同姓而已,她不敢相信一个穿草鞋的破落少年能够获得如此慑人的功绩。她不得不信。

晏追弘没有将白绡以军法处置。他念旧情,虽然事隔多年那种魂牵梦绕的感觉已不在,他待她仅仅如同故友。

他将白绡暂时留在军营。

午夜时分,女子躺在狭小的帐篷里,掏出袖子里塞得紧紧的一张手帕,她将手帕举高,月光下白色的丝绢如初雪明亮。

她轻轻的笑了。她想,明天,晏追弘一定会答应将她永远留在身边。

【 香气 】

闽丘国有一个传奇。关于皇帝最年幼的七公主。封号宝相,取其富丽华美之意。宝相公主不同于一般世俗的女儿。她自幼熟读兵法,操习武艺,不好琴棋书画的文雅,却是刚烈执著,泼辣甚至霸道。自十六岁起,就非逼着父亲许了她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随军队上阵杀敌,后来因为屡建战功,获封赏,擢阶品,四年后已是声名赫赫的女将军。

宝相公主不屑于一支未曾有正规训练的起义军。称其为乌合之众。她更愿意率着她的铁甲精骑偷袭燕耽军的主帅营。她觉得燕耽才是闽丘国最大的敌人。可她的父亲偏偏指派她到南方来,平息起义军的叛乱。她颇有大材小用的怨怼。

那么,速战速决吧。公主轻叹道。

旁边的副将略低了头,一脸深沉,道,听闻晏追弘并非等闲之辈,公主切勿轻敌啊。这腔调故而苍老,但声音却精壮。女子侧过头,目光凝视着刀削斧砍的刚毅轮廓,半晌,轻浅一笑,道,图墨,闽丘的江山是碧家祖先所创,碧家的后人,是天命所归,取代不了的。

银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