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笑了起来,可没笑多久,就听见乔曼茵说:“说实话,要不是你不想谈恋爱,我真的想把他介绍给你。”
“别,我不喜欢警察。”
黎棠连忙拒绝,“像邹澄那样板板正正的,不适合我。”
“他不是警察呀,是警队特聘的画像师。你知道画像师吗,就是画人像很厉害的,央美的高材生呢。随随便便一幅画能卖几十万,超厉害哎。”
央美。
黎棠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淡淡笑着:“是啊,能去央美的,都是很厉害的。”
乔曼茵以为黎棠松动了,立刻劝她:“是吧,很厉害的。要不你考虑考虑?”
黎棠摇摇头,一如既往地不考虑:“还是留给其他的姐妹吧,造福大家。”
乔曼茵嘬一口奶茶,叹气道:“这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怎么就对男人不感兴趣。你妈妈竟然也不劝你找对象,你都28了哎,我都结婚了。”
化妆师开始给黎棠上妆,黎棠也就顺势结束这个话题,不再说话。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现在的她,跟以前有些不大一样。说不上哪里变了,但确确实实是有一些东西变了。
眉眼之间的稚气早就随时间流逝,时光冲散许多她年少时的影子。
也许是那双生动的眼睛不再充满笑意。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甚至连笑都不会了。
十年很快,她现在已经28岁。
这十年里,在她的世界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但她好像从没有想去留住谁。
谈恋爱很麻烦,喜欢一个人很累,她有些排斥,仿佛得了一种不想爱人的病。
且不愿被治愈。
-
乔曼茵的婚礼在酒店后面的草坪上举行,白绿色草坪婚礼,绿意盎然,浪漫温馨。
宾客还没到场,婚礼现场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整理宾客席的椅子,木质拱门和烛台给现场添了几分复古庄重的味道。
在仪式正式开始前,司仪叫新娘新郎过来彩排,先熟悉一下场地。
黎棠与乔曼茵一块往仪式现场走,午后阳光充沛,驱散雨季的潮湿,偌大的绿色草坪,让人仿佛误入一个白绿的浪漫世界。
黎棠是唯一的伴娘,身上这件香槟色系的伴娘礼服是乔曼茵特意挑的,很隆重,后腰绑带设计,肩颈与后背裸/露一片白皙皮肤,裙面的手工蕾丝低调又精致。
裙摆不长,就是脚上那双几厘米的细跟高跟鞋,叫她走路有点费劲。
黎棠一面顾着自己脚下,一面替乔曼茵提着有些拖地的鱼尾婚纱,走出酒店时,不经意抬头,却不自觉停下脚步。
新郎和伴郎已经提早到达婚礼场地,两人身着西装,并肩高挺站立。
今天的邹澄穿了一身很正式优雅的白色西装,站在他身旁的那个男人,灰色西服笔挺修身,宽肩窄腰,身形修长。
光影正好打在他左侧,显得线条干净利落。
头发没有很长,刘海半遮住眉毛,藏不住狭长眼眸中天然的锐利。
隔着草坪这一大片的距离,黎棠好似能很清晰地看到他清隽深刻的五官,高挺的鼻梁,单薄的嘴唇,还有那折痕很深又很薄的眼皮。
很熟悉,又很陌生,与记忆深处的某张脸重叠。
而他此刻正与邹澄正看向别处,并未看向她们这边。
乔曼茵察觉到黎棠突然停下来,疑惑地回头问:“怎么了?”
“没,就是……”
黎棠半天没回过神,怔怔然地望着前方那个身影,说:“你的伴郎,长得有点像我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