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伯特主教腰间的匕首光芒大盛,刺目的红色光芒充斥着整个客厅,人们的面孔在这样的光线里模糊不清,而年迈的主教大人握着金属制的刃柄,全身肌肉紧绷,像是一柄即将张开的弓。鲜血顺着他的大腿小溪一样潺潺流淌至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浓稠昏黑的液体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渐渐盖过脚踝、膝盖,然后是胸膛,最后没过人们脆弱的颈项。

朗曼看到了他自己。

他仰着头,踮起脚尖,仿佛在跳一场芭蕾舞。然而事实上,他沉浸在血腥的泥潭里无法脱身,近乎绝望地感受着氧气被一点点剥夺干净的痛苦。

就在这时,朗曼猛然间清醒过来,眼前虚假的画面消失,纯净的日光取代了匕首散发出的红芒温暖着视野。

他在其余人迷惑的眼神中粗喘两口气压制下狂乱的心跳,假装自己其实被吉尔伯特的伤口吓住了。

对话平常地行进下去。

吉尔伯特主教答应留下来享用晚餐。

他邀请其余客人一起,等到晚饭之后再讨论艾丽卡和特里之间微不足道的小矛盾。

好像一切都变得正常起来了。

……所以我到底忘记了什么事情?

朗曼太阳穴处的神经一跳一跳地抽动着痉挛,他心烦意乱地反复回想着自己的计划。

对,首先,他应该去弄清楚这群突然冒出来的‘艾丽卡亲属’的身份。

其次他要去探究一下福特突然放松下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