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手里的糕点差点掉到被子上。
他怕我着凉,把被子从旁边拖起来,紧紧的裹在我身上,只让我一个头露在外面,才露出了一个笑脸。
玄衣很少笑,但是笑起来的样子却比任何人都好看。
他端正了姿态,跪坐在榻上,双手按在膝上。
他今年十六岁,已经有了成人的姿态,虽然一贯的单薄,眉宇间已经有了毅气。
他向我颔首,对我说:“君恩如海,唯粉身碎骨以报万一。”
我知道,他是当真的。
我长到这么大,有无数人在我面前这样说过,但是我知道,只有玄衣,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而是因为我对他好。
他的价值观简单明确,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他从不抱怨,从不奢求。
其实我一直觉得,如果他不是我哥哥,就是个普通的庶民,这么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才符合他的性格。
但是,我把他生生拖入了这个帝国的衷心。
我心底热了起来,不禁扑到他身边,刚抓着他的手要说什么,我忽然心底巨震——我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看向玄衣,玄衣也看我,显然他也听到,但他反应比我快,一把把我推向床内,一床锦被把我遮了个严严实实,随即抓起床边我的外袍套在身上,我终于反应过来,去拉他的衣角,玄衣对我道了一声别出声,举步上前,吹袭油灯,抓了墙上悬的长剑,警惕的在门侧矮下身子,屏住呼吸——
院子里脚步声纷沓,我听到我的贴身侍卫呼唤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