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得香喷喷的,李熙让从善如流,也拈起一块。
没想到陆云娇眉头一皱,掩口吐出来,“今天的炙羊肉不好吃。李侯你也别吃了,换一个。”
一股什么怪味儿。
陆云娇嘴刁,一道菜多放了一点盐都能尝出来。李熙让三年吃得很清淡,太久没碰外面的吃食,倒是没尝出来。更何况羊肉入口鲜香肥嫩,他便多吃了几块。
今日的“功课”依旧是箭法。陆云娇很馋他那一手五星连珠,练得很勤,但就算她基础不错,李熙让也教得仔细,现在仍旧只能两箭齐发,偶尔还会有一箭脱靶。
眼看又一箭擦过靶子,她气得跺脚,小小地蹦了两蹦,头顶却咚的一声,他低低抽气,“别动!”
陆云娇也没想到他正好站过来,泪汪汪地捂着头顶,乖乖站着不动了。
李熙让一手压低她的手腕,帮她调整姿势,另一手却没抚着撞疼的下巴,反而虚垂在她身侧。
五指微微张开,似乎想碰她的腰,却始终悬在方寸之外,克制地保持距离。
墨竹不小心瞥到,赶紧挪开视线,假装没看见。
李熙让感觉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手上。
一手是她的腰,一手是她的腕。
他比陆云娇高出一个头,挺拔的身影能将她完全遮住。只要稍稍低头,若有若无的香味就悄无声息地侵袭过来,吞蚀着他的理智。
他这是,怎么了?
莫非是这几夜没睡好?
遭难之后,他入睡艰难,只能浅眠,但安静地躺一会儿,还是勉强能睡着。然而这几夜他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
躺着时,好似听见陆云娇在门外笑,和文竹墨竹打闹,就连夜风敲窗,也像她玩累之后倦鸟归巢,问他有没有准备糕点,她的剑何时铸好,何时能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