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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致如今这幅样子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锻炼何以致的一个开头。他狠心的想要何以致走过一段阴暗无光的路,又会在何以致午夜梦醒之后面无表情地伸出手,看都不看何以致一眼就抹去了这段回忆。

临近天亮的时候,自认从不手软的宿越凭凝视着自己给何以致盖好被子的手,出门之后才觉得不对,便在心里说着,他之所以抹除何以致在威北的那段记忆,不过是嫌威北之路太过小打小闹,所以改了重来。

至于什么时候重来?

他一直都没有去想。

而除了为了对付师兄离开府上的时间,他多数都留在天玄府里陪着何以致。有一次何以致闯了祸怕被何欢夫妇教训,就把黑锅扔在了他的身上。

他被何欢夫妇关在山洞监牢里,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住了三天,唯一看到的风景是何以致因为愧疚,悄悄从石缝里递过来的一朵野花。

自此之后,他揣着那朵不起眼的野花,忍了何欢夫妇在他头上作威作福;至此之后,何以致带着他在林间疯耍,天热时带他去后山,天冷时不愿走路便耍赖让他代步。一年一年的闹下来,让他开始忘了自己原本想要做什么。

等又是一年到,何以致来到田间,贴着刚出的麦苗慢慢地走着。远处山林如画,如棉如絮的白云压着浅蓝的天空,引着燕子往上穿梭。

何以致转过头,背对着这样的景色仍旧在看他。

看的是他有没有跟上来。

有时走得累了,闹得过火了,何以致就会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然后小步小步地挪到他的身边,等他去背。等趴在他的肩膀上,何以致还会眯起眼睛,嘴里小声地嘟囔着什么。几句话拼了数次,也拼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他也会在不愿走时将睡着的何以致放在地上,然后贴着何以致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