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方的女人眉眼带笑,表情温柔,一如当年。
沈君瑜的段玉竹青陵人,江南水乡养育出来的女儿,清丽脱俗,温婉大气。
沈君瑜慢腾腾地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父亲,音色寡淡:“这么多年,您终于舍得来看看妈妈了。是妈妈给你托梦了吗?”
沈万钧:“……”
此刻女人俨然就是一只浑身竖起利刺的刺猬,充满了敌意和戒备。而这些犀利冷硬的话语就是她攻击对方的武器。
“君瑜小姐,沈厅他……”
曹秘书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已经被沈万钧厉声打断:“老曹!”
沈万钧语重心长地说:“君瑜,是我有愧你妈妈。”
沈君瑜在心底冷笑。他何止是有愧于母亲。他这辈子亏欠母亲的,下辈子恐怕都还不清。如果当年要不是母亲献计,解决了水患,他沈万钧怎么可能升得那么快?
沈君瑜冷声道:“你确实有愧于我妈妈,但是你还不清了。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当年如果没有我妈妈,你万万坐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沈万钧闻言,脸色骤然大变。
“君瑜,今天是你妈妈的忌日,我不会跟你计较。”他音色沙哑浑厚,天生带着一股威慑力。
在官场浸染多年的人,举手投足都自带那么一种强势,颐指气使。说话也不容人反驳。哪怕是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能例外。
而这恰恰是沈君瑜最讨厌父亲的地方。
如果今天不是母亲的忌日,沈君瑜这般和他说话,只怕早就被父亲收拾了。
可她不在乎。她对于父亲的怨恨来源已久,心结打不开,并非一朝一夕可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