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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定远走上前,俯下/身喊:“爸您醒醒,要睡去床上睡,躺在这里容易感冒。”

大开的窗户外雷雨交加,暴雨强劲而密集,扫落无数残败欲坠的枝叶,斑驳满地。雨水顺着檐角簌簌掉落,敲打声清晰可闻。阴郁的天空似乎被撕裂了,片片灰暗,浓云翻滚。

浅色的窗帘被狂风吹地四下摆动,上头点点碎花摇曳。

许暮笙俏声走到床边,轻轻将窗户给关上了。

老爷子受到外力冲击,骤然从睡梦中惊醒,瞳孔放大,表情有些狰狞。不过片刻以后便恢复正常。他缓缓起身,端起茶几上的荷叶茶抿一口,润了润嗓子,言语自嘲,“真是老了,坐哪儿都容易犯困。”

这是许暮笙第一次听到老爷子用这种自嘲认命的口气说话。印象里,这个老人总是骄傲自满,不可一世,看谁都高人一等,走路都是横着走的。何曾会流露出这般挫败的神情。

大抵是大限将至,不得不认命罢了!

“您还是去床上躺会儿吧。”

老爷子摆摆手,“不用了。”

“那您和小休谈,我就先出去了。”许定远说完欲走。

“等等,你别急着走,坐这听听。”

“是,爸。”

“坐吧小休,边上有椅子。”老爷子指了指手边的椅子,自己则在书桌后坐下。

“我已经和何家敲好了日子,后天下午三点市中心的时差咖啡厅,去见见何家的女儿。”

“好的。”他平静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