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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子里面的内容他已经看过了。

贺临上奏请求在皇贵妃的灵柩入地宫之前奠酒。

虽过去很久了,但是人们大都还记得,王疏月和贺临当年的关联。也都知道,皇帝与贺临之间,有多大仇怨。

不说张博平不愿意呈,就连恒卓心里也在打鼓。

尽管父亲与十一叔已经几十年不曾相见,当年的恩怨是增是减,他却并不清楚,何况,王疏月死后,唯一一个能度化这两个男人的人也不在了……又是在茂山这种地方相见,又是因为王疏月相见,稍不对,恐怕就是贺临的死局了。

恒卓手心有些发汗,见父亲一直不肯出声,轻声道:

“皇阿玛……不如儿臣替您驳……”

“放肆,朕还没过眼,你何以驳回!”

“是,儿臣知错。”

他内心有骇,说完,忙撩袍屈膝跪下,将奏折举过头顶,再不敢开口。

皇帝的鼻腔里满是雨水的土腥味,连马蹄袖口也被沾湿了。然而,他并没有关窗的意思,只是背过身来,低头看向恒卓手上的折子。

那是一本请安的黄壳子,托在手上却足足有一节拇指般厚。

皇帝伸手拿起翻开,一行一行地看过去,那字一看就是女人的字,显然是有人因为他的手不得再握笔而替他写的,那字儿有些熟悉,虽功力浅薄,但那字架子却很像是王疏月那一手祝允文体。

行文很长,遣词造句的风格到实是贺临的。

皇帝看了一半,又走到书案后面坐下,继续向后翻。

恒卓却不敢起来,慎重地查看父亲的神色和气息。

约莫半个时辰,皇帝才读完了最后一个字,他拿过一旁的朱笔,想了想却没有落笔,转而和上奏折,放在书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