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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声雷响,金翘身子一颤。

风从地屏后面疯狂地涌来,吹着她头顶的合欢花几乎折了枝,金翘不敢在耽搁,忙命人去取伞,匆匆往上书房那边行去。

那场雨一连下了四日,大大小小的,总不见断。

翊坤宫的石阶上长出了苍翠的青苔,王疏月几乎不出户,偶尔和婉贵人摆谈几句,大多时候,都在驻云堂里看书。近来几日,大阿哥之前的师傅被下了狱,皇帝从新挑了一个翰林教授其学问,那人从前也是王授文的门生,也写得一手漂亮的祝允文体,大阿哥跟着他,也在写祝体这件事上颇有心得,每晚睡前都要写几个字让王疏月瞧。

这日用过晚膳,王疏月正捏着大阿哥的手在驻云堂中写字,金翘去催水,梁安也被敬事房的叫去了。殿中伺候的小宫女因着连日的雨都有些憋闷,撑着眼皮子,掐着手腕来抵挡睡意。

王疏月见他们都乏,便没叫人,松开扶在大阿哥肩上的手,亲手挑着灯芯,一面道:“你这个几个字,虽力道还不如你皇阿玛,形却拿捏得比你皇阿玛好。”

大阿哥吓了一跳:“和娘娘,您不能这么说。”

王疏月笑了笑,抖开纸张吹干新墨道:“青出于蓝,这不是什么大逆不道。”

“可是……师傅跟我说,皇阿玛是千古一帝,后人都不能越过他去。”

王疏月一怔,这话到真是挺像父亲说出来的。

想起之前那个,下狱之前教大阿哥朱子八训的人,再对比如今这个人,还真说不上哪一个才是真的对大阿哥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