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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疏月敬过香,也在淑嫔将才跪着的地方跪下来。

宫人们的哭声从头至尾都没有断过,此时不知是起了个调子,哭得越发声嘶力竭,可是没有眼泪的干嚎除了刮耳之外,并激不起人心中真实的哀伤。

越是这样虚伪的悲戚,越让王疏月难受。

太妃身前就是个温柔的女人。

王疏月至今仍然记得,十一获罪,她奉旨入宫。富察氏骂她拜高踩低,不知廉耻,就连十一都写过力透纸背的文字,逼着她去死。那时,太妃人在病中,却仍然过问她是否安好,甚至让曾尚平传话说:“一切都是贺临对不起她。”

王疏月活了二十年,除了母亲之外,太妃是唯一一个理解她的女人。

她与王疏月虽不是至亲之人,但她却和王疏远月的母亲一样,着实看得见王疏月的好。贺临看不上她,冷落她,她都看在眼里,甚至几次三番地喝斥贺临,为她争取体面。

正如她自己说的,她心疼王疏月,比心疼富察氏还要多。

她是真心希望做她的长辈,即便知道贺临被囚,王疏月封妃,这样受世人诟病事,她也至死都没有说过一句逼难王疏月的话。

如今,这两个女人一个成了黄土陇中的孤独的白骨,一个虽然封入金棺,却也是一个人,寂然地走的。

她们的最后一面,王疏月都不曾见到。

其实,如若可以,王疏月倒是真的很想听她们对自己说几句临别之语。

诚然她如今拥有帝王之爱,可她在这个世行走地仍然不易。面对诸多质疑,漫骂。

然而她又从来不是一个心冷手毒的人,抵御时代糟粕的无非是她问心无愧的真诚和良知,这是她的底气,也是她与世俗的隔阂,她很想听人温柔地告诉她:“你没有过错,你已经做了你应该做的。你无愧于你的家族,无愧于夫君,无愧于他的兄弟子嗣,也无愧于你自己。”

这些话,只有女人能对女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