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如何说得下去。
王授文默认王疏月入宫,说来也是为了她好,不愿意她后半生毁在一个前途渺茫的王爷手里。二来,恐怕也是为自己的政治前途考虑。至于宫里,自然有宫里的想法,讳莫如深不可捉摸,但一定也是为了某些人的谋划和利益。
她虽是也是她的亲人,但也不过受王授文所拖照顾王疏月这么一阵子,等她真入了宫,她想疼她,也是不能够了。
所以,王疏月的母亲死后,究竟还有谁真正在意过王疏月的人生。
不寒而栗啊。
陈姁见她意不平,便饮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劝道:
“奴才知道,这一回的内务府是委屈了王姑娘,原本该是在八旗选秀时提姑娘的事,可这不是大行皇帝崩了吗,八旗选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提,若这么耗着,反倒更是耽误了姑娘。恰好,春环也到了该放出去的年岁,姑娘有才名,这么补进南书房当值,那就是御前的人,体面是旁人都比不了的。后面的路,不也好走了不是。再有,太后娘娘是真的疼姑娘,您看看,她老人家身子不好,还一日几回的过问……”
陈姁的话面面俱到。竟把吴宣所有的后话都堵了。
吴宣梗红的脸色,也渐渐淡下去。她不再出声,双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抬头向里间处望去。里间垂了遮帐,光透进去,声也透不出来。
丫鬟又上了一回茶。
陈姁呷了一口,压盖儿对吴宣道:“快了,夫人。”
话音刚落,那边下了遮帐,春环从里面走出来。
陈姁站起身道:“如何?”
春环并没有说话,只是向陈姁点了点头。陈姁这便笑开来。
“这就是成了。夫人,替姑娘备的东西都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