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哀家瞧瞧。”
“是。”
那是典型的汉女好皮囊,肌肤细白若雪,虽在脸颊上留着一道稍稍有些发褐的伤,仍盖不住那双细秀的眉毛,和眉下烟水轻氤的眼睛。但就是瘦,瘦得那十根手指骨节分明,虽肤白皮细也不见老状,却隐隐能窥见些女人手上不多寻得的力道。像是写过很多年楷字,颇有一种沉郁的风雅之态。
这种天生的弱质风流,太后并不喜欢。
“听说昨儿是皇帝伤了你。”
“回娘娘的话,是奴才粗笨,惹主子爷生气。”
裕贵妃道:“也是这孩子有福气,太医说……”
“贵妃放肆,惹出皇帝的雷霆,还能说是福气!”
裕贵妃张口哑然,起身就要跪下去,太后却又道:“小辈在哀家面前跪着,你是贵妃,自己不要尊重,日后何以为立?”
裕贵妃无措,只得慢慢地退回座位上坐下。手不自觉地去抓原本放在一旁琥珀佛珠子。
气氛一下子压抑下来。
太后曲臂抵着额头,对王疏月道:“前夜你那处闹得是什么,惹得皇帝震怒。”
裕贵妃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多少知道,太后召见王疏月,意不在这个丫头本身,而是冲着她和十一去的。原本她想同往常一样,只要自己定得下气儿,同太后闲扯家常,也就那么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