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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贵妃蹲了个福,笑盈盈地坐回位上,朝帐帘前看去。太后侧目看着她,想起她说王家那丫头像“春花儿”一般……呵,先帝爷好像什么时候,也这样评价过裕贵妃。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

“裕贵妃。”

“是,娘娘。”

“王家,的确是一门好亲家。”

“谁说不是呢。都是先帝爷的大恩典。”

她还是那样憨蠢地笑着,好像真的只是庆幸儿子娶了一房好的女人。然而的谁都知道,王授文是皇帝身边的第一智囊。先帝爷是介怀贺庞同他这个汉臣结交。才顺水推了裕贵妃的舟。准贺临去娶了王授纹唯一的女儿。

王授文夫妻都很心疼这个早年被丢在长洲的女儿,王疏月若真成了诚王福晋,谁知道那个老滑头,会不会在什么时候突然调转枪头对着皇帝,倒向贺临那一派。

太后看着裕贵妃眼角边起的笑纹。

自己言外之意这样深明,她真的听不懂吗?

正说着,王疏月已经跟着曾尚平走了进来。她低垂着头,走到一盏铜质仙鹤灯旁,温顺得跪下去,行全了一个大礼。

值黄昏时候,天光期期艾艾。她刻意偏了一些头,将脸上的伤处掩在阴影之下。看不真切。

“来人,把她边上那盏灯点起来。”

曾尚平去点灯,她也没什么不在然地,像是知道了要被细看皮肉似的,直跪起来,眼垂于地,手则规规矩矩地交叠在摁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