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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扫一眼手上的字,怎么就不大信,这一看就是有年生的笔墨风骨,出自一个未出阁的女人之手。

“张得通。”

“奴才在。”

“回养心殿。”

“是。”

他说着已经从椅中站起来,“传话给南书房,现在辍着朝,他们手底下也不要给朕压着,该送的送,该议的议。”

“是。”

张得通连声应着,抢几步要去替他打帘。

谁知道他已经自己打起帐帘,还没走出去,又顿住,张得通险些跟这位爷撞满怀,吓得三魂丢两魂,他却定声添道:“还有,替朕问乌嘉,他是不是被诚王给吓懵了,朕让他总理户部,理四川的亏空,他给朕理到什么地方去了?整整两日,就给朕写了个什么陈情表来哭穷,朕最多再给他一日的时间,再拟不出案子,就让他自己去吏部摘红顶子!”

“是,奴才这就去。”

张得通一刻都不敢耽搁。在干净的雪地上踩出一串利落的脚印。

外面天光还没有大亮。雪已经细成了雪沫子。

皇帝独自走出毡帐,一大片白茫茫的入眼。连那女人乌黑的头发都覆干净了,只剩下半节辫子。垂在肩前。

王疏月其实早就跪不住了,撑在雪地里的手已经冻得通红了,见皇帝从毡帐里走出来,她挣扎着跪好,咬了咬颤抖不已的牙关,哆哆嗦嗦道:“奴才给主子爷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