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蘅接过茶盏低头慢饮,眉间神色不明。

池英回到王府无意与王妃提起今日险些为李从越求情一事,李如啄当场变了脸色,屏退下人后这才庆幸道:“好在王爷收住了。”

“怎么说?”

自幼看着阿蘅长大,他远没旁人伴君如伴虎的谨慎。

李如啄感叹传言果真不虚,多年前就听人们说池家有三子,长子有勇,次子有谋,幼子最有灵气。

她稍一思量,既为夫君的爱护体贴感到动容,又为他莽撞差点坏事感到心惊,满朝文武都不敢去求陛下,怎么他就敢?

“那晚我只是说说而已,义兄少时待我不薄,流放途中咱们能帮就帮保住他一条命就好,万不可求到陛下头上。

“旨意是陛下下的,君无戏言,陛下有心杜绝官场阿谀媚上之邪风,王爷不出力也就罢了,怎能反着来?”

她把玩着池英衣领,思来想去还是附耳道:“王爷与陛下的兄妹之情,和陛下的为君之道,切不可两相冲突,阿爹自己都不敢当着陛下的面张嘴,王爷竟忘了么?君始终是君。”

一番话不亚于春日惊雷炸响在池英耳边,他一手扶额,叹道:“你、你说得对,本王真是糊涂……”

他们劝阿蘅为君要有为君的样子,可阿蘅已有帝者风范,可笑的是他嘴上说着“微臣”,心眼里还没将自己当臣。

“岳丈那……”

李如啄冷下脸色:“不必理会。”

见她如此,池英更恼自己猪油蒙了心,管李家做甚?娘子和他好便是。他欲要再言,李如啄弯腰一声干呕。

“娘子?!”池英见势不妙心急想喊府医,李如啄按住他的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