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叫他过来这里,又是为何?
崔恕缓步走过水面上的竹桥,四下一望,到处只是森森凤尾,不见人迹,崔恕轻声唤道:“无咎?”
没有人回答,只是在背着灯光的竹林里,忽地响起了细微的声响。
崔恕向着那点声音走去,又唤了一声:“无咎?”
一只脚刚踏进黑暗中,突然听见那把魂牵梦萦的声音:“崔恕,是我。”
是糜芜。
另一只脚便站在光亮处,迟疑着不想迈进去,崔恕定定神,狠了心转身欲走,衣角突然被她扯住了,她柔婉的声音就在背后,低低地向他说着话:“别走。”
相识至今,从未听她说过这两个字,许是有了酒意,崔恕觉得腿有些软,心底更软,脚步便站住了,许久,才冷了声音,淡淡说道:“松手。”
她果然松开了,然而崔恕的心里,却蓦地一空,仿佛与她最后一点联系,也随着放开的衣角消失无踪了。
“崔恕,”糜芜退回到竹林中,低声说道,“苏明苑在皇后宫里。”
原来她是怕这个,想来也是,如今她与他之间,也只剩下这点不能见光的过往。崔恕淡淡说道:“我自会料理。”
“我正是怕你动手,所以着急找你商议。”糜芜道,“崔恕,皇后一直盯着呢,只要你一动,难免有迹可循,这几日皇后故意让苏明苑不停地往福宁宫跑,我猜就是为了引我们出手。”
“我们?”酒意越来越浓,崔恕不自禁地抬手揉了揉眉心,轻笑一声,“谁与你是我们?”
身后便没了声响,想来她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酒意翻涌着,心里的酸意越发强烈,崔恕只是背对着糜芜,低声说道:“如今你是皇帝的人,你与他,才称得起一个我们。”
依旧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崔恕抬步往前走,低声道:“以后不要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