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气得发狂。

我的喉管就在捏他手里,那种脆弱的东西,他随时可以折断。

但他想要答案。不止是答案,还想要别的。

夜空中的月亮那样遥远,朦朦胧胧的光辉洒落下来,好像一场梦。

底下的喧嚣,尘世的纷争,我的痛苦,一切都短暂地,在那个时刻离我很远很远。

我抬起手,抚上冰凉而苍白的脸庞。

“无惨。”

暴怒的神情冻结在英俊的脸上,他的表情出现片刻空白,眼底有近似恍惚的怔忪。

我弯了弯眼睛,露出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小姑娘才会有的表情。

那个坐在竹帘后,神色孤高的病弱少年——是我何等无聊的一场梦啊。

“……再见了。”

拔出挽发的簪子,我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朝他的左眼刺了下去。

瞳孔倏缩,他下意识地抬手做出防御的姿态,我挣开他掐在我喉咙上、也阻止我往窗后仰倒的手,任身体坠了下去。

呼呼的风声铺天盖地而来。夜空下,是被火光映红的广阔湖面。

下坠的过程中,时间反而慢了下来。

我在眼角的余光中看到天守阁窗边的身影,但不管是惊是怒,还是恐惧,对方的反应都已与我无关。朝日子这个可怜的名字,再喊百遍、千遍——又有什么用呢。

……

「无处可去的人啊,你为何停留于此?」

……

悠悠梵音从殿内飘来,我坐在青石台阶上,漫不经心地等里面的人讲完他的佛经。

「自业自得果,众生皆如此。」

……

木地板上有一块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