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我听见自己开口。
我将自己全身的力量都扔上去、压上去,压到握着刀的手上。手腕的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折裂声,我轻声对着内心的某个角落说。
……嘘。
别哭了。
别哭了啊。
我快要看不清需要杀死的人的脸了。
殷红的血溅落衣襟。
「医生,请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我知道这是谁的声音,也记得十六岁的那一年,我第一次十六岁的那一年,我的未婚夫病情恶化,咳血不止陷入昏迷。
……神啊。
脱力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神啊,请你救救这个人吧。」
「请你救救他。」
「求你救救他。」
……求你。
求你——
哐啷一声,我手中的刀被人打落,狠狠扔向一边。
……不要再让这个人活下去了。
意识昏昏沉沉间,刺骨的冷风忽然灌来。我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了被火光烧得半边通红的夜空,距离这尘世,距离这地面上的所有所有都非常遥远的地方,高高悬挂着一轮孤月。
我的前未婚夫掐着我的喉咙,将我压在窗边上。
卷曲的黑发散落颊边,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殷红的眼瞳几乎要滴出血来。
我看着空中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真漂亮。
鬼舞辻无惨问我,我就这么想死吗。我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