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姬回敬他:“母亲让你陪我玩闹,她都不说我什么,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吗?”
从此之后,轻姬每日都在原上骑马。
天后的命令,公子煊是不得不从的,但他自律勤勉惯了,终究不肯无所事事地陪玩,轻姬说原上的白石好看,他就给她讲沧海桑田的变幻,轻姬夸弓和箭称手,他就从最普通的竹弓讲起,轻姬若只是夸夸原上的水塘野趣,他也能延申地告诉她这种水塘里能长什么草什么鱼……
轻姬只好没命地在几个村落或两个山头那么大的原上,打马呼啸狂奔。
春天,纵然尚有寒气,草芽还是顽强从土底下钻出来,生得细绒绒的。
轻姬看幼嫩的小草也有愁,这愁容是显而易见的,骑马日复一日地怠慢,后来也只是信马由缰,没有目的。
那日薄暮,公子煊骑马跟在轻姬的马后面,扬声问她说:“你不想念书,玩乐还不能开心吗?”
轻姬回头,没好气道:“我哪里不念书,你不是每天在耳边聒噪吗?一个石墩子、一支雕翎箭都要给我讲典故,上到天文下到地理,引经据典的。依我说,你快省省这份力,糊弄些就行了,反正以后我肯定是要走的。”
“母后的命令,我不能不遵从。”
“死脑筋。”
轻姬骂完,心绪半点没好,反而更加低落,她拨转马头,望天边的残阳。
公子煊也勒马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