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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氏出来了,盈盈地拜见了自家父母和沈家的各位族亲长辈。

她今日穿了大红的曲裾深衣,领子和袖口都密密地绣着鸟雀花枝,看过去十分富贵艳丽。

淳于夫人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把脸别过去。淳于氏的生母董氏跟在淳于夫人后头,偷偷地抹眼泪。

众人各自寒暄客套了一番,就分宾主坐下了,准备开席。

但见大管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跑得太急,气都喘不均匀了:“侯、侯爷,宫里顾太后派人过来了。”

厅中倏然安静了下来,沈牧刷地站了起来。

“太、太后娘娘?怎么会派人过来?”

沈牧震惊无比,隐约冒出了不安的感觉。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宫里的来人已经进来了。这些贵人也不等沈牧出去迎接,直接就叫了沈府的下人带路径直到了宴客的厅堂。

一大群神情严肃的宫人和内监,为首的是一个面目端庄的中年女官。

她环顾了众人一眼,微微颔首,道:“好教诸位知道,吾姓季,乃宫中女史,在太后娘娘身边服侍,今日是奉了太后娘娘的口谕,来和平阳候沈大人说道一番,诸位不必惊慌。”

沈牧不敢怠慢,连忙走到季女史面前,跪了下来。其余众人皆躬身俯首,大气都不敢喘。

季女史望着沈牧,冷冷地道:“太后娘娘虽然身居高位,但素来谨遵礼法,不越分寸,娘娘尝有言,家国天下,若无体统,必有大祸。近日竟得知有平阳侯者,罔顾人伦,发妻尸骨未寒,却拟以妾为妻,混乱纲常,颠倒法理,实在骇人听闻。”

沈牧汗如雨下,顷刻湿透了整身衣裳,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叩头如捣蒜。

淳于氏脸色惨白,身子软了下来,跌在地上,这时候却没有人敢去扶她。

季女史面无表情,继续道:“夫妾者,贱婢也,平阳侯之妾侍,蛊惑家主,试图以卑为尊,藐视礼法,其心可诛,太后本意将其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