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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大吉,宜婚嫁。

淳于氏院子门口挂上了大红灯笼,颇有几分喜气。

虽然不能搬到兰溪院去,但沈牧命人将这个院子又修葺了一遍,添置了许多崭新的家具,也花费了不少银子,淳于氏无奈,也只能表示满意了。

屋子里头,沈绿瑶笑道:“娘,别看了,您又年轻又漂亮,看过去就如同我的姐姐一般,您快点打扮完吧,爹爹在外头都该等急了。”

淳于氏在嘴唇上抹了一层玫瑰口脂,抿了抿,对着镜子左右顾盼:“娘盼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今天,可不得好好打扮一下,今天你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会过来,还有你的亲外祖母,我可算为她长脸了,瑶瑶,你快看看,娘这口脂的颜色可还好?”

淳于氏是中书侍郎家的庶女,她的生母董氏是个不得宠的姨娘,她自幼就被严厉的嫡母所苛待。

生母原指望她能嫁给人做正头娘子,没想到她还是走了生母的老路,这几年但有见面,生母没有不埋怨她的。如今她终于能扬眉吐气了,还能在嫡母面前显摆一把,别提心里有多得意了。

沈绿瑶笑着推她:“好了、好了,娘,外祖父一家都已经来了,方才大哥已经出去迎接他们了,我们也快点出去吧。”

淳于氏这才立起身来,扶着小丫鬟的手,扭着腰肢走了出去。

到了外头宴厅,客人已经到齐了,沈牧和沈安知父子两个正在招呼着。

这个日子,说是要设宴延请宾客,但实则沈牧也没好意思过于张扬,不过是叫了几房族亲过来做个见证,最主要的是,请了淳于氏娘家的父母并她的姨娘过来。

淳于大人也是高兴,自己的女儿能从妾室升格做了平阳侯的正妻,他自然大感面上光彩,哪怕淳于夫人再不乐意,他今天也一并把她拉了过来。

这会儿,淳于大人正满脸含笑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安知也十八岁了吧,今科可有打算下场应考?”

沈安知外貌俊朗,却是个不学无术的绣花枕头,听得淳于大人这么问,心里直发虚,口中却道:“夫子说我的学问是好的,只是文字过于张扬,终究是年轻了,最好再磨砺两年,到时候才能中个好名次,原不急于这一时。”

淳于大人大笑:“好、好,年轻人是会张扬些,外祖父当年也这样,你是个好孩子,将来你们沈家就靠你光大门楣了。”

沈安知原是记在卫氏名下的所谓嫡子,说起来他的外祖父应该是庐州卫家的老大人。此刻,淳于大人已经自称外祖父了,完全没把卫家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