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郁闷的是,他这儿愁得跟没头苍蝇似的想不出法子来怎么让四爷松口放了宜太妃出宫。那边儿八爷上的接惠太妃回府奉养的折子他到是很痛快的批了……

这是明明白白的搞针对了。

九爷又被五爷给堵到府上兜头码了一阵,郁闷得不行不行的跑到他八哥府上,委屈巴巴的对着他八哥,“八哥,怎么办呀……老四针对我……”

八爷别管心里多少小心思,多黑心眼儿,人家面上那是真儒雅,真翩翩君子,满朝文武那么些大臣,都不是白给的,能收服那么些人,八爷能是一般人吗?能让满天下叫贤王的,本事小不了,面上的品行更是挑不出来毛病。看着他九弟那个眼泪汪汪的样儿,他也愁啊。心里把四爷骂得死臭,这人怎么那坏呢。这是往他得九爷中间掺沙子呢。惠太妃养了他一场,他是想接得接,不想接也得接,原以为皇上也会为难他一下,结果他来这么一手。“要不,去找找老十三?让他帮着说说话?”

其实最简单的法子就是他们哥俩儿一块儿进宫,跟皇上服软认输,把亲信名单往上一交,啥都解决了。俩人心里都明镜儿似的,这不是就不能认输嘛。那就只能想别的法子。

老九就咬牙切齿,“老十三?他能帮我说话?没准儿这损主意就是他帮着老四出的呢。”

八爷就劝。“让五哥去问问呢?他总不能不给五哥面子吧?”

五爷这会儿可不正在怡亲王府上呢。

“哥呀,真不是我不给您面子。其实您也知道皇上为的什么,这事儿,解铃还需系铃人,都在九哥身上呢,我怎么说话呀?”十三把话说得很透彻了。

五爷领情,“十三弟,你给五哥指条道儿,该怎么着,你说,我去找老九说去。娘娘在宫里,整日的以泪洗面,我是真怕她老人家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啊?”

怕宜太妃哭坏了身子?还整日以泪洗面?可拉倒吧。

这话别人能信,十三两口最是不信。十三不常去慈宁宫,但楚然常去啊。老太妃们为了儿孙,那是不得不捧着太后,太后呢,本来就不是张扬的人,也不拿身份压着谁,没了先皇了,他们没啥争抢的,到都成了老闺蜜了。特别是宜太妃,别的太妃人家儿子都安全着,就是惠妃,大爷虽然圈着,但也就是圈着了,不会更差。只有她,有老九那个遭心的儿子,随时都可能坏事儿。还坏连累着老五。比谁心里都煎熬。见太后从中调节着,十四作成那样儿了,人家也能平平安安的去种地去。她就一直哄着太后呢,这不是也想走走太后路线嘛。这回儿事出了,她才不难过呢,相反,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就跟当时太后在先皇灵前揍老十四的道理差不多,亲妈收拾完了,皇上就不收拾了。这回,她是真觉着皇上给老九机会了。利用她这个亲妈收拾他,他要是乖乖的认输呢,那就没事儿。要是死性不改,那才是真完蛋呢。所以,老太太是可着劲儿的作,拾掇老九。就盼着老九能为了她这个亲妈,跟皇上服上软儿,自己也能得个善终。什么哭啊闹啊,都是做给她儿子看的,回头儿人家跟老太后在宫里头打牌唠嗑的小日子一点儿没耽误。

但这个事儿,十三肯定不会跟五爷说实情的,还得接着他的话往下说。

“这样吧,五哥。您帮着给九哥传个话儿,我福晋近来做首饰的原料不够用的,想找人出海去找原石,没有门路。能不能求九哥帮帮忙?”

五爷有点儿没听懂,啥意思?明着跟老爷要东西呢?没懂不要紧,只要提要求了,那就好办。当下特别痛快的就替九爷应下了。“这值当什么,一会儿我就去跟老九说,让他给你办了不就完了嘛。”

然后等他跟九爷一说,九爷就咬牙,“我的亲哥呀,你是啥都敢答应啊。没你这么坑人的。”

五爷皱着眉,满脸的不乐意,“你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坑你了?”

“哥呀,你是让老十三蒙了。什么他福晋做首饰。你知道他福晋做的是啥首饰不?”

“知道啊,不就是太后和皇后都喜欢戴,现在满京城的女人都抢着戴的那什么翡翠和钻石吗?”还不只是女人爱戴呢,上行下效的,男人们戴的玉配,帽子上坠的玉,也都开始出现翡翠的了,还有骚包的,在翡翠边儿上镶上一圈儿的钻石,弄得晃眼。满京城谁不知道。价儿都抬上去了。可价再抬,它也是有限的。跟上好的美玉珍珠什么的,没得比。老九还能差那么点儿东西?他的家底多厚,当哥的能不知道?

“那首饰都是珍制坊做的。珍制坊是老十三的门人开的,做的是独门的买卖,连个竟争的对手都没有。日进斗金都说少了。他那原料,可不是三斤五斤的,一年得几船几十船从缅甸运,从海外运。他那是要原料吗?他是要我的商路。”南北贸易,权钱人少一样儿都做不了。这些年,他挣银子的大头除了扬州的盐,可就是南北贸易了。全国最大规模的商队里,就有他六成的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