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爹,都弄完了。一会儿我下料卤上,焖一晚上,明天更好吃。”上辈子的何花嫂子那卤味儿都卖到全国了,在家里也是常吃的,方子是婆婆给的,她自己利用手边现有的材料,改良了一下,打算给爹娘做卤味吃。

楚娘又交代楚爹:“多买些米回来存着吧,今天地里都种的豆子,没种粮食。既然要歇着,就多买些米存着,不用老往镇上折腾了。”说完想了想,又说,“干脆我跟你一起去镇上吧。”

楚爹立马给拦了,“不用。让闺女跟着我去就行。你还是在家吧,一会儿我去找咱娘,让她来跟你做伴儿,再让千军来照看宁公子几天。”

说着话,就到东屋,“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楚破虏,公子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那就在这里住下吧,我跟村长说过了,等明年开春儿,你的伤养好,给你单开一个院子,正好村里的私塾先生年纪大了,你带着孩子们读读书啥的,也能挣一口饭吃。”

肖玙没想到,楚爹连他之后的生活都给安排了,也不好说什么,“大叔可知,我舅舅家?还有我娘……”

楚破虏停了一瞬,很快回道,“没事,都好着呢。二皇子剿匪出了意外,失足落入山涯,连尸骨都被水冲走了,皇上正是用人的时候,离不得大将军呢。宫里有太子,贵妃娘娘想来也无忧。朝廷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谁还有精力注意别人去,你就安心吧。”

就差没直说,你有事儿了,你舅你娘就没事儿了。

肖玙就长出一口气,放下心,“那就好。但愿上天保佑贵妃娘娘与大将军身体安泰,平安顺意。咱们这样的小老百姓,自然也就百事百顺的。”

楚然听得断断续续的,拼凑出来的结论是,肖玙的身份是二皇子,生母是贵妃,舅舅是镇远大将军,宫里还有太子。他很可能因为身份贵重,母族强势,对太子之位产生了威胁,被人陷害,出来剿匪,名为剿匪,实为陷阱,剿没剿到匪不知道,但二皇子肯定因为身先士卒掉下山涯尸骨无存了。

老爹挺厉害的呀,出去几天,就把什么都打听明白了。没准儿还得了那位大将军的信儿呢,这是知道救了什么人,打算先躲一阵子了,楚家村这地界,要躲,那确实是很好的地方。也是够谨慎的,他至少有七八年不跟外界联系了,肖玙张口都是直接提二十五年前的关系呢。谁能查到他身上。

不过也好,躲就躲着吧。

若是肖玙真就在这小村子里当教书先生了,那他俩说不定还真能过上男耕女织的小日子呢。

所以,楚然还挺高兴的。

第二天,跟着老爹进镇也没什么不乐意的。

家里没养马,楚爹自己拉着家里的板车。“闺女,上来,爹拉着你。”

可拉倒吧,那车是木轱辘的,连个减震都没有,又是山路,坐它我还不如自己走得舒服呢。这身体又跟柔弱没关系,走点儿路根本不算事儿。

车上还着水葫芦和干粮,还有昨天刚刚卤出来的肉,以及特意留出来要带到铺子上卖的鹿腿猪腿还有排骨。跟村长家留了一个鹿腿,鹿头给楚爷爷留着下酒了。

楚然身上背了一个小布包,那是原身的,里面放着她的武器。是一个精钢的弹弓,口袋里还有几十个指甲盖大小的铁珠子,还有几十个泥丸,铁珠子贵,平时打猎都是用泥丸的,那泥丸也不是简单易得的,得先和了泥,再配竹炭,放到窑里烧出来的。村里有制陶的火窑,原身自己做好了泥丸的坯子,晾干了,烧陶的时候,顺顺不给她烧出来了。

弹弓的皮筋儿是跟老爹那强弓的弓弦是一样的,放泥丸的皮子都量虎皮的。正经的好东西。当初年纪,臂力大,拉得开弓,准头也好。偏是个姑娘,老爹到是想让她拉弓射箭呢,老娘坐在院子里哭得都快打滚了,说要是敢让她闺女背着弓箭可哪跑,她就跑涯去。没法子,才给做了弹弓的。

楚然还把当初的小青箫和针线包也给拿出来挂在弹弓包的边上了,当装饰,还有纪念意义,更能防身。

老爹拉着架子车,那叫一个健步如飞,一点儿没觉得拉着车影响人家速度,楚然在背后跟着,看着,就觉得这老爹的功力那是相当的深。她现在有点好奇,楚家村到底是个什么背景了。

山路很窄,仅有一辆车通行的小路,路已经踩得很平整了,倒是不陡。两边不是密林就是山涯,做为唯一出山的途径,确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树林里常有小动物出没,楚然顺手还打了一只野兔,捡了两窝野鸡蛋。用衣服兜着,一并带到了镇子上。

铺子已经开门了,瘸子在应付客人呢,是头天剩下的肉。几千人的镇子,能吃得起肉的人家也不是很多,一头猪能卖两三天,冬天卖上三四天的时候都有。夏天的晚上得把肉放在窖里凉着,怕坏了。楚爹做生意实诚,那窖挖得老深了,口小肚子大,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冬天在里面存着冰,夏天卖不完的肉晚上就用筐子顺下去放着,口用被子堵上。是个简易的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