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稽晟与桑汀一路无言,比夜色浓重的是彼此离了心的思绪,谁也没有打算开口说什么,却深深明白那种横于中间、日渐拉远的隔阂。

桑汀浑身疲倦,不料甫一进门,就被男人拉住手腕压在了门背上。

稽晟眸子漆黑凝着她,声音沉沉:“阿汀,你怎么还是不开心?”

“我开心什么?”桑汀眼眶通红,“我有什么好开心的?”

她心里窝着的那口气,在稽晟问出这话时,忽然不想自己闷着了。

“稽晟,你以为你一声'爹',于我于父亲而言,是赏赐,对不对?”桑汀仰头对上他黑眸,一字一句:“你以为这是赏赐,我就该感恩戴德的受着,该欢欢喜喜的应下,是不是?”

稽晟唇角压着,脸色慢慢变得难看。

桑汀指着自己,语气愈发冷淡:“你一定要这么折辱我,是不是?”

“不是!”稽晟克制地低吼否认。

桑汀笑了一声,推开他:“不是吗?”

稽晟忽然攥住她手腕:“阿汀!”

“你别叫我阿汀!”桑汀杏眸圆瞪,“你该叫我皇后,皇上,我不是你的皇后吗?”

温温柔柔的姑娘像长了刺的小刺猬,会记得很早以前的仇,会冷冷地说话,浑身扎人。

稽晟额上青筋被逼得凸起,气血翻涌着,升起躁怒。

然他克制再三,才沉声道:“阿汀,你今日敢这么与我说话,敢说仗的不是我待你的宠爱和纵容吗?”